“你不要不高興,有了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你便是到了他跟前也沒有什麼用處。”靳太后掃了一眼靳蘭軒,說道。
縱然蘭軒與皇帝有些情份,但她遠不及蘭慧和玉兒的心思細緻,懂得審時度勢,所以還是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穩妥些。
以免她出去一時大意,再被宮裡的有心之人算計,讓靳家更加雪上加霜。
“便是見了皇上,你們也不得提及靳家的事,只當什麼都不知道便行了。”靳太后叮囑道。
“是。”卞玉兒淡笑應了聲。
“蘭慧,珩兒最近怎麼樣了。”靳太后問道。
靖縭出殯之時,她將珩兒送出宮去了,只跟他說父母都出門遠行去了,要很久才能回來,也不準永壽宮的人再提及靖縭的事,他到如今都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已不在了。
最近自己一直纏綿病榻,便只能讓蘭慧先照看著孩子。
“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最近跟著教習夫子學習課業,只是總會問及公主和駙馬什麼時候回來。”靳蘭慧說著,不由嘆了嘆氣。
靳太后掩唇咳了咳,嘆道,“你好生照看著他吧,哀家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方便把他帶在身邊。”
“是。”
“好了,沒什麼事,你和卞貴人就都回去吧,蘭軒留在這邊就行了。”靳太后說著,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靳蘭慧和卞玉兒跪安離去,充滿藥味兒的寢殿立即安靜了下來。
靳太后靠著軟枕靜坐了良久,突地問道,“書繡,靖縭葬了多久了?”
“回太后,一個月了。”書繡看著頭上已經生出幾絲華髮的靳太后,低聲回道。
靖縭的公主死對太后來講,實在是此生再不能承受之痛,短短一個月整個月都好像蒼老好多年。
“才一個月啊,哀家怎麼感覺都像過了十幾年了。”靳太后疲憊地斂目,面上悲痛之情難掩,“你準備一下吧,過幾日哀家好些了,出宮去看看她,讓她一個人葬在皇陵,哀家實在是不忍啊。”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好。”書繡行了禮,躬身退了下去。
皇極殿暖閣,午休的一個時辰過了。
夏候徹一聽到孫平在外面的腳步聲便睜開了眼睛,躺在邊上的女人還靜靜睡著,眉頭竟也是微微皺著,不知是在煩心著什麼。
南唐的官員一番查探下來又並無異樣,連他也摸不準那個躲在暗處的南唐長公主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個女人就藏在大夏境內,可是遲遲不能把她給揪出來的話,等到鴻宣太子坐穩了皇位,他們裡應外合地聯手,自己處境可想而知會有多艱難。
素素,你若真與他們有關,讓朕拿你如何是好?
他說過會信她,可是南寧城的她那樣護著蕭昱之後,他不得不開始想,她知道了上官邑未死,真的就不會暗中幫著他們嗎?
南寧城的事,若再有第二次,他估計真的會恨不得殺了她。
“皇上,御史大夫傅大人和邵太尉求見。”孫平在門口,低聲道。
夏候徹給床上的人蓋好了被子,起身理了理衣冠方才舉步出去,一邊朝著書房去,一邊道,“別過去吵著鈺容華了,等她睡醒了再送她回去。”
“是。”孫平連忙應道。
臨進書房門,夏候徹沉吟了一會兒,道,“朕晚上去素雪園用膳。”
說罷,快步進了書房去了。
鳳婧衣睡醒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孫平差了人送她回去,臨走之時又叮囑了說皇上晚上會過去用晚膳。
夜幕降臨,夏候徹自書房出來,便直接擺駕素雪園了。
誰知,途經御花園便隱約聽到人聲,不由停了下來,“孫平,是什麼聲音?”
“好像是有人在叫宗少爺。”孫平道。
夏候徹想到已經失去雙親的宗珩,一時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道,“過去看看。”
一行人尋聲而去,便遇到靳容華正帶著人園子裡四處尋人。
“珩兒怎麼了?”
“回皇上,珩兒下午做完課業說到御花園玩,這都到晚膳時辰了也沒見回來,太后又尚在病中,嬪妾不好驚動,只好先帶人悄悄找著。”靳蘭慧連忙請了安,方才回話道。
夏候徹聞言抿了抿薄唇,道,“孫平,你也帶著人四下找找。”
“可是,素”素雪園那邊還等著你用晚膳呢。
可是,話還未完便被夏候徹喝道,“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