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宸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復雜地看著她,自嘲地笑了笑道,“原來,這麼多年朋友,也不過這點信任。”
這些話,自然都是說給夏侯淵聽的。
如果沒有信任和默契她們兩個人就不會冒險做出這些事,現在只是要他以為,她與鳳婧衣和隱月樓之間生出嫌隙,要他以為自己已經偏向他了,從而才不會處處防備她。
只有取得了他的信任,她才能在關鍵的時候幫到他們,讓她活著離開雪域城。
論及揣度人心,逢場作戲,她們兩個人都已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又豈會騙不過你一個夏侯淵。
“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何用?”鳳婧衣說著,冷冷望向夏侯淵,道,“想來我也是逃不出去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夏侯淵淡笑撥動著手中的佛珠,平靜說道,“只要你還在雪域城,夏侯徹和蕭昱就一定還會來,你說我本王怎麼捨得殺了你。”
大夏皇帝夏侯徹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北漢皇帝又與她夫妻情深,南唐的小皇帝又是她的親弟弟,這樣的人在手裡,何愁三國君王不對他俯首稱臣。
“想拿我威脅人?”鳳婧衣冷然一笑,有嘲弄地意味,“若真有本事,大可與他們真刀真槍的交手,耍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招數,莫說他們看不起你,便是我這樣的女人也看不起。”
“本王只注重結果,過程如何並不重要。”夏侯淵道。
如果能有更省力的辦法除去對手,又何必去跟對方拼死拼活的呢。
他很清楚,如果是正面交戰,他即便有兩位長老相助,與夏侯徹和蕭昱交手的話,必然還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爭鬥。
要是,冥王教和大夏,北漢不同,他們的糧草和兵力儲血不適合長期作戰,所以必然是要一局定勝負。
在軍隊戰鬥力有懸殊的情況,他只能以別的辦法取勝了,比如這枚已經落於他手裡的棋子,好好利用的話,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有時候,過程也會決定成敗。”鳳婧衣道。
夏侯淵是個有野心的人,但他卻不是一個適合坐擁天下的皇帝,這樣的人即便一時能佔上風,但總一天也會從高位下摔下來。
“那也只是有時候,本王不是夏侯徹,你可以將他騙得團團轉,可騙不過本王。”夏侯淵笑意深冷地說道。
如此好的機會,難道要他大發慈悲地放她回去。
“你當然不是他,同樣你也不可能成為他。”鳳婧衣淡笑說道。
雖然,夏侯徹也是與他一樣的多疑而滿腹心機,但骨子裡有些東西還是與他不同的,這個人渴望權力和野心,而夏侯徹的內心是渴望溫暖和家園。
夏侯淵笑了笑,道,“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正說著,一位堂主快步從寺外回來,稟報道,“教王,那個假的西戎王子,還有那家酒館的人,都已經出了雪域城了,其它人已經帶人去追了。”
“走了?”夏侯淵踱步到門外,望了望山下雪域城外的方向,喃喃道,“看來,皇兄是留下你,自己先走了。”
“不走,難道留在這裡等著被你抓?”鳳婧衣冷笑道。
好在,他們是成功出去了,她便也放下心了。
他們都是不會莽撞衝動,而誤大局的人。
只要夏侯徹出了雪域城,他就一定會走,若是沒有出去,他一定還會不遺餘力的回來救他,這些她都是可以料想到的,所以才讓人以那樣的方式,騙了他出城去。
“這一次走了,他總還會回來的。”夏侯淵說著,微一抬手下令道,“把北漢皇后娘娘帶回去,交給七殺長老看管。”
人在冥王教第一高手的手裡,他看夏侯徹和蕭昱來了有什麼樣通天的本事,能將人活著救出去。
公子宸眼底掠過一絲隱憂,但還是忍著沒有出面干涉,眼睜睜看著鳳婧衣被一行人押送走了。
她不能阻攔,一來是她即便出面了,夏侯淵也不會聽她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二來她才剛剛取得一點點的信任,一旦出面為鳳婧衣說話,所有的一切就又都白費了。
“現在你滿意了。”她看著幾步之外的人,只覺得有股徹心的寒意。
夏侯淵目光寒涼地看著她,問道,“你早就知道他們是夏侯徹和鳳婧衣,卻還瞞著我,幫著他們想騙取解藥,宸月,你真讓我失望。”
“你拿了假藥騙了我,扯平了。”公子宸說罷,舉步出了偏殿,一個人走在了前面。
夏侯淵撥動著手中的佛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