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在下糊塗了。**JunZitang**”
既然凌王是要扳倒衛家,他這個小小的府尹能說一句“不是”麼?倒不如遂了凌王的願。完成皇上交代的差事,好脫身而去。
“那麼,有勞阮兄了。”罪證確鑿,不過是凌王地一句話,聶興元告辭離開,算是預設了阮恆的提議。
送走了這人,阮恆袖袍一揮,臉上隱隱有些不悅。聶興元此人能在汴梁府尹這個位子坐這麼久,想來並非無用之徒。這會應了他們,說不準轉身就向皇帝趙懷津探聽口風。好作決定。
自然,這樣的事,阮恆不會讓它發生:“派人跟著他,若說了不該說的話,稍微給府尹大人一點教訓就好,別傷了性命。”
底下的人躬身應了,轉眼便跟上了那位大人地身後。
阮恆一笑,以後的事,就得看皇上的抉擇了。是保住衛家,還是讓這顆棋子就此消失在世上?感覺到全身僵硬,便知自己躺的時間不短。耳邊是沉穩的心跳聲,一條手臂橫在腰上,傳來陣陣暖意。
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讓她略微一怔,暗自嘆氣。點點思緒在腦中一閃而過。一直以來未曾連線上的事,眨眼間串在一起,霎時都明白了過來。
這人,原來一早就知道了
“醒了?”略帶沙啞的聲線響起,江懷閒俯身湊了過來:“小玉兒睡得可真久怎麼。認不出本王了?”
看著她烏目無神,呆呆地看向自己,他便有此一問。
許多想要問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沉玉抿了抿有些乾的唇瓣,半晌只擠出一句來:“我渴了。”
江懷閒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手掌,只見雁兒碰著茶水。撩起紗帳走了進來。^^首發 君 子 堂 ^^默默地奉上茶杯。悄聲退下。
杯子遞到沉玉地唇邊,她仰起頭。就著江懷閒的手,喝了兩口,卻有大半順著嘴角滴落,浸溼了身下的被褥。
江懷閒將杯子往旁邊一放,低下頭,薄唇在她嘴邊一吮,舔去了水跡。沉玉望著他,撇開了臉:“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便這樣耍著我玩?”
指尖拂開她額前的碎髮,江懷閒微微一笑:“小玉兒費盡心機地掩飾,本王又怎好掃了你的
這人真是沉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要離開這人的懷抱,這才一動,傷口疼得她倒吸了口氣。
該死的,她之前為什麼要蠢到幫這傢伙擋劍。落得如此下場,真是活該!
正想忍痛再起來一次,江懷閒翻身將她壓在被褥上,美目漸冷:“本王費了這麼多心思,不是讓小玉兒如此糟蹋自己的。”
沉玉咬著唇,忿然道:“不過是尚未得到你想要的,才這樣費心。而今王爺已經清楚了,我們一族最大的秘密血能夠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
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地足夠好,卻固執得認為再也不會有人察覺此事。江懷閒地身體為何突然好了起來?中了劇毒,他的臉色猶若常人
想必在湖畔的險境,不過是這人將計就計罷了。一來藉此事謀劃,二來處心積慮地再一次試探。
沉玉只覺心裡微微的刺痛正逐漸蔓延,她與江懷閒遭遇多次的危難,這人雖然冷血無情,卻總在最後一刻沒有拋下她。
偶爾會想,江懷閒對自己或許有一點點的真心實意,相擁依偎時會像她那般,有那麼一丁點地悸動。可惜,這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師傅說得對,她不該下山來的。即使在那裡孤單寂寞,日復一日的平淡,最起碼不會有欺騙,不會傷心,不會看見人心的可怕。
這個人,將自己帶在身邊,慢慢地靠近和蠶食。如今,當沉玉把他在身邊當成了習慣,卻告訴她,這是善意地謊言,一個溫柔的陷阱?
江懷閒,這人何其狠心。拖著她入了局,如今卻要瀟灑地抽身而去
思緒翻滾,沉玉闔上眼,淡淡開口:“那麼,王爺留下小人的性命,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掌心擦過她的臉頰,溼潤一片。沉玉轉過臉,躲開了,卻被江懷閒扳了過來。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沒有睜開眼,卻能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由始至終落在自己的臉上。
她哭了?
捧著沉玉地臉,江懷閒皺著眉。這個女人總是對他嬉皮笑臉,即使之前遇襲時,身上地傷口深可見骨,依然沒有因為痛楚而流淚。
緊緊閉著的雙眼,睫毛略微顫動,眼角地晶瑩緩緩落下。江懷閒並非第一次看見女子落淚,他的孃親經常以淚洗面,愛慕自己的女子總是為了他的無情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