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趙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略微點了點頭。韓琦立即命人把筆遞到趙曙的手裡,趙曙千辛萬苦地寫下了七個字。
——“立大王為皇太子。”
大王,就是他的長子,人人都知道是趙頊,可這不規範。韓琦再說,“這肯定是指穎王,請皇上寫清楚。”
趙曙掙扎再寫了三個字,“穎王頊。”千真萬確,連封號再名字,再無疑意。這時全場的重心瞬間轉移,緊急召見翰林學士,進宮草擬聖旨。
當天的翰林學士是張方平,等他進來時趙曙已經進一步衰弱,無論他怎樣請旨,趙曙都說不清楚。史書記載他長嘆了一聲,用手指在床榻上寫畫,張方平才明白了要立太子。
事情重大,就算韓琦拿著趙曙剛剛寫成的親筆詔書,張方平也不理會,他一定要趙曙當面再寫一次。萬般無奈,趙曙只有咬牙完成。當他終於都做完後,在場的人看到,兩行淚水在他的臉上緩緩滑落。
他為什麼要哭呢?
史書裡給出的答案是兩位名臣的對答。走出寢宮後,文彥博對韓琦說,“相公看見嗎?人生至此,雖父子至親也不能無動於衷。”
韓琦冷冷地回答,“國事當如此,有什麼辦法。”
根據這個分析,趙曙是留戀皇位,想到病體難支要傳位給兒子,他特別地難過。這讓人想起了當年趙光義立太子時的咆哮:“人心皆向太子,將置我於何地?”他真不愧是趙光義的嫡系子孫,超強的嫉妒心如出一轍。可是深想一層,設身處地,就能發現另有隱情。
趙曙是個賤人不假,可人之將死,其情也哀,站在他的角度上,才會理解到他的心裡充滿著留戀和哀傷。他平靜地生存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