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那我想去香山看紅葉!”
“好啊,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香山,帶你在楓林裡飛,那裡是我孃親的故鄉,我也真想去看看呢!”
往事,一幕幕,在剎那間清晰的湧上腦海,葉跡翎清俊風塵的臉上,血色褪下,一分分的變成煞白,有什麼東西,在心口跳躍,快的令他呼吸急促,手腳僵硬,全身像失力般,無法動彈,腦中嗡鳴
傅箏靜立著,天曉得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衝動下說出那句話後,沒有立刻軟癱在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他此時是何種反應,只覺得,他的背影,過樹穿花,一如當年,那麼孤傲獨世
牢裡,久久的,靜寂無聲,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跌蕩起伏
葉跡翎始終不曾回頭,傅箏卻因身重長久的站立而睏乏,躁動的心,也在僵持中,而漸歸於平靜,她眼瞼微垂,唇瓣揚起一抹絕美淒涼的笑,輕挪動步子,往床邊走去。
香山紅葉,又能如何?他早就不記得了,只不過是少年時,玩笑的一句承諾,在歷經十年風雨後,這樣小小的承諾,已隨時間而凋零,回不到當初的模樣
躺上床,傅箏側身而睡,將錦被蒙蓋在頭上,哭了幾日,眼淚明明乾涸了,卻突然又落下來,她胡亂的去算日子,今天是第九日,還是第十日,亦或是十一日傅婕的屍體,變成什麼樣了?頭七肯定過了,她還不曾給她燒紙,她該又來找她索命了
有橘色的光,替代了黑,刺亮了她的眼睛,傅箏錯愕,遂睜眼,肩頭卻明顯多了一隻大手,他一言未發,卻果斷的將錦被全數掀起,然後,大手穿過她的腿彎,將她打橫抱起,轉身,朝著牢門外大踏步出去。
出於本能的,她伸手勾住了他的後頸,以免自己掉下去,迷惘的心,在他穿過長長的過道,即將走出天牢時,猛然清醒,她仰起臉,朝他恨聲道:“放我下來!”
“閉嘴!”
葉跡翎腳下未停,亦不曾看她一眼,冷冽如冰的話,夾雜著恨與怒,令他的俊臉,在過道頂懸掛的燭臺光照下,備顯猙獰和可怖。
傅箏心臟緊縮,指尖情不自禁的掐進了他頸間的肉裡,他卻無動於衷,繼續向前,她亦被駭住,再不敢言語。
“恭親王,您這是要”門口的獄卒見此,大駭的驚問。
“本王擔著。”
冰冷的回一句,葉跡翎修長的雙腿,已邁出了天牢,夜色中,他行去的方向,竟是崇文殿。
傅箏不知他是何意,想問,話到嘴邊,又吞嚥回去,心想,反正她已認罪,已不怕死,管他打算怎麼處置自己,因為他對她說的香山紅葉,沒任何反應,說明他根本沒認出她是薔兒,既沒認出,他心中的薔兒,就還是南陽,他要為南陽報仇,也在情理之中。
經通報後,入殿。
葉跡舜吃了一驚,卻馬上就平靜下來,略帶苦澀的笑道:“皇弟,還是你有辦法,能讓平陽走出天牢,朕好話說盡,她皆不理會,原來是在等皇弟歸來呢!”
“皇上,臣弟請求,現在就宣邢部大理寺和督查院,連夜會審。”葉跡翎將傅箏在椅子上放下,跪地拱手道。
“現在?她肯改口供嗎?”葉跡舜又驚,眸光定格在傅箏臉上,傅箏亦聽的詫異,馬上便道:“南陽是我害的,還審什麼?”
“閉嘴!”
葉跡翎幽深的雙眸,如利箭陡射過來,寒意滲人,冰涼刺骨,眸中根根紅血絲,和凹陷的眼窩,充分說明著他可能幾夜沒睡,不分晝夜的趕路,否則斷不可能回來的這麼快,她不禁鼻尖泛酸,驚惶的看著他,唇瓣抖動著,卻再說不出話來。
“皇上,安排吧。”葉跡翎偏回臉,看向葉跡舜,疲憊使得他,即使跪著,都有些昏昏欲睡,他道:“牢裡再有火爐,溼氣仍重,已關十日,身體必然受損,今晚便了結此案吧。”
“皇弟平身,坐吧。”葉跡舜點點頭,然後斜睨向郎青,“去傳朕諭,三部於邢部會審,即刻!”
“奴才遵旨!”
郎青退下,傅箏怔怔的看著葉跡翎,她似乎有些明白,他歸來沒有抱著她安慰,反而激她罵她是為了什麼,他在生氣!
葉跡翎的眸光,猝然看過來,傅箏來不及躲開,直直的撞進他含怒的瞳孔裡,他咬著牙道:“傅箏,本王就在旁看著你受審,你倒是有本事再說是你殺的人,讓本王聽聽看!”
“”傅箏抿唇,略帶不解的眨眸,腦子混沌間,她問道:“你都知道了?你不是剛回來的嗎?”
“皇弟歸來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