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傲氣,都得是衣冠楚楚之後才要去維護的東西。
於是,她梳妝打扮,粉墨登場,雲袖一甩自導自演起這一場摺子戲,戲中她嬌媚入骨,勾得那男人在她美味兒的皮囊上流連不去。
可戲就是戲,再精緻的演技也透著星星點點的虛假,到後來,順其自然的就假戲真做了。
唱戲的被戲所迷,難以自拔。
恍然發掘出,真實的她竟也有為愛執迷不悟的一天。
是因為日日夜夜過下去太寂寞嗎,所以逮著這個恰好的男人便愛的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從此眼中再也看不見別人。
從來都知道,無論哪一個世界,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灰色所佔的比重遠遠比黑白要多,可是,人總是冥頑不靈的,事到臨頭,有了血的教訓才會銘刻於心,恍然大悟:哦,原來灰色是這個顏色,記住了,永遠的記住了,再不敢忘。
從此刻起,她所堅守的東西就變了。
入職三年,終於開竅,卻於天旋地轉間換了時空。
然,縱使時空轉換,也已扭轉不回她原本的信念,半顆心已灰,中了毒,越是掙扎越累,累心累身,半死不活。
終於,她被那條看不見的大河翻卷一個巨浪拍死在沙灘上,只餘兩眼,靜看世界,入目所見便是他,只剩他。
於是編戲惑他,惑到最後搭上了自己,恍然愛上,死去又活過來,原來灰色的海洋之外還有一個這樣的男人愛她,她也愛。
原來灰色並不可怕,並不可恨,可怕可恨的是這個男人也是灰色的,他是別人的夫君,即便他的婚姻是一場陰謀。而她心上加諸了後世的枷鎖,她這個人受了後世的荼毒,無藥可醫的毒。
於是掙扎,於是煎熬,到最後逆來順受,漸漸的她竟迷失了自己。
而現在,不正是找回自己的時候嗎。
去他的外室,去他的姬妾。
那混蛋既不要她了,她不該去要回那張該死的契約嗎?
他既完成了這眾叛親離的計劃,如今還留著他們之間那可憐的牽絆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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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是不要她了;可她還要他。
什麼決定都由不得她,肋骨之下藏著的那顆跳動之物早已為她做好了選擇;打定了主意。
一日沒對他絕望,一日便相依相隨。
銀寶嘴裡雖阻撓她回長安;可心裡和她想的是一樣的;誓死追隨大爺。
沒道理;能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
他們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到了長安;打聽到了訊息還是讓他們都吃了一驚。
昨夜青陽侯府走水;燒去了大半亭臺樓閣,流言四竄,說是羽林大將軍死了一個小妾一個唯一的兒子,其他人則都安然無恙。
有那知道後宅陰私厲害的則道:這場大火有古怪;少不得是那嫉妒成性的正房夫人搞的鬼,可憐那稚兒無辜。
喬裝打扮之後,正坐在茶樓雅間裡用早點的嬌娘聽了青兒的回報立時就懵了。
“這麼說,我現在就是死人了?”
“唔?”正鼓著腮幫子啃小籠包的容哥兒迷惑的瞧了嬌娘一眼。
他還聽不懂呢,他這會兒已被他老爹弄成了死的。
旺兒尷尬的抓了抓後脖頸,“都是奴打聽出來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該是錯不了,也不知大爺打的什麼主意。”
半盞茶後銀寶帶著青兒也回來了,他面色較凝重,拳頭捏的死緊,看著嬌娘張了張嘴,深怕她接受不能似得。
嬌娘自知結果不會好,便道:“我知道你常年跟在他身邊,有自己的渠道探聽到訊息,說吧,無論怎樣我都能接受。”
“大爺不知犯了什麼罪,聖上下旨流放嶺南,如今不知被關在宮中什麼地方。”
“流放是把犯人驅逐到邊遠地方不讓回來可對?”
“是。”
嬌娘長長吐一口濁氣,示意銀寶青兒同坐用早點,道:“來時,我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是生是死都只求一個結果,所以現在一聽說是流放,我倒慶幸了,也是咱們大爺的本事。”
想來是,大爺雖沒奉上他們兄妹的人頭,卻被大爺“燒死”了,萬安老公主不能確定他們究竟死沒死,這才遷怒大爺,陷害他,讓聖上流放他的吧。
“知道大爺何時被遣送嗎?”既然是聖上親自下的旨意,應該會立即執行才是。
“今日正午,城外,柳蔭長亭。”
而鳳移花被流放的真正原因則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