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路上的交通狀況好,可能她會撞車都說不定。
她是腦抽了才會給秦遠東打電話,才會說出那種瘋狂的話。
*
秦遠東車裡。
言飛興奮的滔滔不絕被一個電話打斷,不覺有些惱,抱怨一句:“誰啊?害的我說到哪裡都忘記了。”
“說到尼加拉瓜大瀑布了。”
“對了,就是尼加拉瓜大瀑布,我朋友上個月剛去過,說尼加拉瓜大瀑布從美國看是側面,從加拿大看是正面。你不是想找個地方散散心嗎,我們就去加拿大怎麼樣?去看看尼加拉瓜大瀑布,或許你還能找到這次攝影展的靈感呢。”
“恩。”
秦遠東淡笑應一聲。
其實去哪裡並無所謂,他只是想暫時離開這個地方而已。
父親和兄長讓他看到了太過骯髒的東西,他想找一個可以淨化一下心靈的地方。
言飛主動找上門來,問他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出去玩,地方可以他定。
於是乎,就有了一路上言飛過於熱情的介紹各國風光,秦遠東聽了聽,對他來說其實也大同小異,他只是需要一個遠離A市,遠離那個家的地方就行了。
所以言飛提議不如去尼加拉瓜大瀑布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異議的點了頭。
言飛顯然很高興:“那我給他們幾個打電話,我們包機去吧,比較好玩。”
“你們安排。”
“你怎麼興致不大高的樣子,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去你爸爸的公司上班不大順利?”
“有點吧,我不太習慣。”
“都是這樣了,不過你還有你哥哥,你要是真的不喜歡,你爸爸那麼疼你,應該不會逼你。”
哥?秦遠文。
已經被他爸爸削去總經理的職務,逐出公司了。
甚至家裡也不許他住,讓他帶著妻子孩子離開。
當然這些,知道的人不多,言飛更不知道,秦遠東也不願意多說。
岔開了話題:“你們的作品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的就那樣了,你也知道,我就是業餘愛好而已,如果不是你在攝影社,我可能早就走了。”說到這,她小心的看了一下秦遠東的表情,見秦遠東微微的有些蹙眉,她忙道,“我說笑了,你知道我愛說笑了,上次那樣的玩笑我都開過,你被嚇到了吧。”
秦遠東扯了扯嘴角。
“有點。”
其實,他何嘗不清楚,那怎麼可能是個玩笑,只不過是言飛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而已,而他,自然不可能拂她的面子,也不想失去言飛這個多年的朋友。
“以後我不會亂開玩笑了,對了,我有看電視,聽說了你堂哥的事情,怎麼回事?後來也沒有報道了。”
秦遠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面色沉痛。
言飛直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遠東,那個,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她生硬的轉開了話題。
秦遠東依舊默不作聲,眉宇間的痛楚的顏色,讓言飛有些手足無措。
她似乎問了一個,讓他很難受的問題。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秦遠東勉力勾了個笑:“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
言飛終於送了一口氣:“好,哪裡。”
“外婆橋。”
“好,那我給他們打電話,順便和他們說去看尼加拉瓜大瀑布的事。”
“恩。”
然後,車裡就響起了言飛不斷打電話約晚飯,約旅行的事情。
秦遠東只專心開著車,腦子裡都是關於那天晚上在辦公室門口聽到的他父親和他大哥談話的內容。
越想,心口越疼。
索性言飛夠聒噪,那樣疼痛的情緒,才勉強在她興奮的唧唧呱呱裡,被淹沒了下去。
*
7月。
加拿大,溫哥華。
繁華街頭,除了金髮碧眼高鼻子,也不乏黑眼睛黑頭髮的東方人。
在這些東方面孔中,有一張無疑是最特別的。
亞麻V領純白上衣,墨綠色的亞麻卷邊刺繡長褲,圓頭臉譜藤編鞋,一個大大的京劇臉譜帆布挎包,挽成髻的黑髮,這些中國元素堆疊在街頭等巴士的安好身上,渾然天成似的,既出挑,又不浮誇。
有個小姑娘站在她身後,好奇的盯著她的包包。
安好聽到她小聲的和媽媽說喜歡她的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