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有些不耐煩抽腳,卻被他握緊。
執意將鞋子套進她腳,鞋面冰涼,他掌心卻滾燙。
穿好了左腳,如法炮製又是右腳,他像是欣賞藝術品一樣看著自己“作品”,滿意回到了駕駛座:“走吧,再晚點大概就要遲到了。”
“去哪裡?”
“家宴。”
安好一怔,家宴,秦家雖然從秦老爺子沒了那天開始就解體了,但是家宴一年一度還是會舉行,安好嫁給秦昊那三年裡秦昊身邊扮演幾乎就是隱形人身份,所以秦家家宴當然也沒有她份。
曾對秦家家宴那般渴望,以為參加了家宴就算是被承認是秦昊妻子,是秦家人。
可是如今再聽到這個詞,腦子裡除了諷刺,就是諷刺了。
“秦家家宴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會去。”
“我說過,我們婚姻存續一天,你一天就是秦太太,這樣場合由不得你不出席。”
“我說了不去就不去。”
以前是急著想被證明她婗安好另一個身份也是秦太太。
可是現這個身份,她卻避之如蛇蠍,秦家家宴,她死活都不會參加。
秦昊卻不疾不徐,淡淡吐出幾個字:“要鬧脾氣也到家宴上去鬧,我不怕你讓我出醜。”
安好皺眉,他居然連她會家宴上給他鬧事準備都做好了,果然他是無所畏懼非帶她去不可了。
經歷了這一路折騰,安好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鬧,無用。
就算她現用那水晶高跟鞋砸玻璃窗或者直接丟到秦昊臉上,他估計只是停下車拿皮帶把她手腳捆住丟到後備箱去也絕對不可能順從她。
她歇斯底里過,也咬牙切齒,也冷靜談判,甚至不惜威脅,可是這些招數對秦昊來說完全無效。
他用近乎專橫霸道方式為所欲為完成了他想要做所有事情。
劫持她,弄她上飛機,帶她回國,所以他說要帶她去家宴,她肯定完全沒有和他商量或者反抗餘地。
所以,她索性安靜了。
安靜,不是因為妥協,有一招叫做伺機而動,她等待機會,一個逃離機會。
她是不會去,無論如何不會出席那個什麼家宴。
車子到了半路,路過加油站,她冷著臉。
“我要上廁所。”
秦昊從後視鏡裡看著她,車子一拐,進了加油站。
安好踩著高跟鞋下車,進了加油站女士衛生間。
簡陋衛生間,只有一扇窗,還用半菱形水泥片隔開一個個小小縫隙,想要爬窗出去完全是不可能。
再想想剛才進來時候周圍環境,如果企圖就這樣靠腳力逃跑,完全不可能跑得過秦昊。
安好一籌莫展,這似乎是她唯一機會,可是卻看不到任何一點出路。
正發愁間,一個半封閉式廁鴿裡站起來一位女士,大約也是來借廁所,安好眼睛一亮,閃著精光眸子,就這樣毫不遮掩落了那位女士身上,看那位女士直發毛,趕緊提褲子要走。
安好上前:“小姐麻煩你等等。”
“你,要幹嘛?”
對方警惕。
安好穿著打扮就有點兒怪異,頭髮還挺亂,對方可能以為她是個神經病。
為了平復對方心,又怕秦昊等太久起疑心,安好飛速組織詞彙,然後湊到了女士耳邊,急速嘀咕一番。
那位女士,表情從起先害怕到然後吃驚到後半信半疑點頭,安好想,事情成了。
*
秦昊靠車邊等安好,她進去很久了。
不過秦昊站外頭看著,女廁構造非常簡單,只有一個透氣窗還用水泥稜格隔成小段小段,就算是伸出個成人胳膊來都困難,她想要落跑是不可能。
充其量,她進去這麼久無非就是要耗耗他耐心,和他嘔嘔氣。
秦昊喜歡她發發小脾氣,所以他有足夠耐心。
又等了幾分鐘,一輛旅遊大巴停了加油站,幾個女生結伴下來上廁所,秦昊稍微留了點心眼。
廁所裡,陸陸續續出來幾個女,其中一個隱蔽幾個女生後面,那一身紅豔豔燈芯絨旗袍,招搖著。
只是那一身燈芯絨沒有朝著秦昊來,而是猛然拔腿就跑,秦昊眉心一緊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他大概沒發現,就他追出去那刻,廁所裡步走出一個穿著灰色西裝套群女人,手裡拽著一串鑰匙匆匆上了一輛奇瑞,發動車子,奇瑞很消失了加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