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警車後邊跟著兩輛奧迪,緩緩地駛進了張廣平居住的村莊。沒見過世面的普通百姓哪見過如此氣派的場面,男女老幼紛紛圍在張廣平的家門口開起了眼界。
副部長張幼林從第一輛奧迪下來了,其他的除了警衛就是三個代表省委來祝壽的兩名官員。
家裡的人都出來了。老壽星張廣平,市委書記黃江河夫婦,黃姍和高寒,還有張家的族人。他們站在大門口的兩邊,等待著副部長的大駕光臨。
高寒本身不想來的,他的理由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身份和資格去見一個國務院直屬部門的副部長,等以後有了合法的身份,有的是晉見的機會。黃姍不同意高寒的說法,說她和高寒站在一起就是資格,就是身份。並且開導高寒,說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舅舅多少年才回來一次,要再見到舅舅,說不定還要去北京。
張幼林在保衛人員的護送下向家走去,邊走邊向看熱鬧的人群招手致意,他西裝革履,面帶微笑,微笑中隱藏著令人不易察覺的尊嚴,一派領導人物的風度。張廣平走在最前邊,其他人都跟在張幼林的後邊。這就是等級。高寒和黃姍壓在最後面,黃姍自小見慣了這種場面,孩子氣十足,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高寒就不同了,低著頭只敢看地面,好像生怕一不小心踩死了地上的什麼,連走路都想打哆嗦。黃姍見此情景,碰了碰他的胳臂,小聲地對高寒說:“把腰直起來,看你那點出息。”高寒稍微直起腰板,但他還是感到不自在。
這個院子實在非同一般,四面環樓,兩層樓房把整個院子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樓房的內側從上到下貼上著清一色的牙色瓷磚,在陽光的對映下,院子裡全是溫柔的白光,院子的四個角落,比碗口還粗的四棵棕櫚樹巍然挺立,分佈均勻,形成對稱之勢。張廣平曾經認為,家裡的芭蕉扇就是用它的葉子做成的,一個直徑十幾米的橢圓形花池坐落在院子的中央,裡面種滿了各種花草。可惜這是在冬天,只有幾株長年綠色的喬木花卉還在經受著嚴冬的考驗,如果是夏秋兩季,一定會生機盎然,風光無限。花池的中央是水池,色彩斑斕的五色魚由於受到歡慶氣氛的感染,歡快地遊動著,有幾條還只想蹦出水面。
中午十二點,掛鐘的三根指標重合成一條直線,熱鬧的深刻終於到來,鞭炮響起,族人抓著大把的糖果盒花生撒滿整條街道,男女老幼齊上陣,爭先恐後撿糖果,整個村子都被喜慶的氣氛所包圍。宴席在鞭炮聲中開始了。
開席之前,在張廣平的引導下,張幼林要祭拜祖宗。張廣平下跪磕頭,感謝天地諸神給這個家帶來福音,乞求祖宗保佑張姓家族永世昌盛,更希望自己能長命百歲。黃江河和張曼麗也不例外,學著張廣平,三拜三叩。張幼林卻只鞠躬不磕頭。張廣平也不計較,兒子是大幹部,大幹部就要有大幹部的做派,只能按官場禮節完成對祖宗的祭拜,不能壞了當官的規矩。張廣平站在一邊,嘴裡唸唸有詞,祈禱四方神聖原諒他的兒子因身份所限不能跪地叩首。
十幾桌宴席擺在東廂房的大廳裡。大廳百十多平米,蓋房子時,張廣平老人就已經考慮到了它的用處。過年過節,各地方大小官員前來拜訪他老人家時,他都是在這裡隆重招待貴賓。大家就要有大家的樣子,不能讓人小看了他這位副部長的爹。
酒是好酒。在上房外的走廊上,堆著十幾箱五糧液,是前天夜裡一個小貨車送來的。當時張廣平問他們是哪單位的,來人只笑笑,卸完了酒連口水沒喝就走人了。
正當宴席即將開始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一陣喧鬧聲。張廣平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就有人進屋報告說,外邊停了十幾輛小轎車,一下子又來了二十幾個客人。副部長和市委書記趕快到門外迎接,和來人一一握手。但都是陌生的臉,別說副部長一個都不認識,就連市委書記黃江河看到的也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來人和副部長以及黃江河寒暄之後,一個個和剛出門外的張廣平握手。兒子和女婿不認識他們,張廣平卻熟悉他們,逢年過節,他們或遲或早都要前來對老人進行禮節性的拜訪,問寒問暖不說,還要給他們所說的慰問金。老人不懂得什麼是慰問金,但總是毫不客氣地照單收下。
一下子增加了二十多人,並不妨礙宴席的正常進行。張廣平自有安排,西廂房裡早有五張大桌子在恭候著這些遲來的客人。這是張廣平早就安排好的,他早就預料到,這些頗具愛心關心老人的人們一定會來。
收禮的桌子早已擺在西廂房門外的走廊上,一個個客人進去前,都把一個大紅紙包放在桌子上,然後報出自己的單位和姓名。負責抄寫禮單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