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噼噼啪啪的聲音,以及嫋嫋升起的淡藍色煙霧,一股濃烈的焦臭味兒瀰漫在整個老宅上空。雖然有火,但我卻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冷,刺骨的冷
那女孩兒直到上午九點多種才緩緩醒來,看起來非常虛弱,開始問她,什麼也說不清楚。我們把她帶到附近的鎮子,吃了一碗熱粥,她才緩過神,對這些天來發生的事什麼也不記得。
師父問起他們一家人是否一起去過那座宅院,女孩兒說,有一次老太太做夢那老宅院裡有人召喚她,非要過去看看。王老闆是個孝子,為了讓老人順心,同時他自己也很迷信,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了。她也跟著去了,並且抱著王老闆的前妻留下的五歲的兒子。
到那兒以後,老太太左走右走,指著院中的一處地方說,那人就是站在這個位置召喚她的。院子裡積滿枯枝和落葉,王老闆用手去扒,什麼也沒發現,卻不小心把手給扎破了
“手扎破流的血多不多?”師父問。
“不多,一個小口子。”
“血呢,有沒有沾到那地上的樹葉或者什麼東西上?”
那女孩兒想了很久,點了點頭,“有。”
我和師父對視了一眼,王老闆是一家之主,這應該就是他們一家人都衝煞的原因了。
那女孩兒說,老太太年紀大了,難免會疑神疑鬼,因此事後誰也沒放在心上。
聽我們講完她家裡發生的全部變故,女孩兒才知道一家人都已經死了,震驚了許久,大哭起來。先前我們怕刺激到她,將那孩子的屍體藏進了倉庫裡。
那天傍晚,我們待那女孩兒情緒穩定以後把她送回了家中。一路上,她都一言不發,失魂落魄,不過,到家以後,她馬上替師父證明了‘偷孩子’,‘搶女人’的清白。至於後續如何,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這就是我第一次‘接活’的全部詭異經歷,然而,故事並沒有結束。是誰把河水引到那宅院底下,養了那麼個‘東西’?那天晚上差點將我困住引進死門的東西又是什麼?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趙欣想讓我們隨她一起去泰國玩兒,師父沒答應,幾天以後,趙欣就自己動身了。後面一段時間,我一改往日的懶惰,每天背口訣,看圖譜,排遁局,一閉上眼睛,我就會想到那孩子死亡時的樣子。其實師父說,就算是他也不一定有辦法救那孩子,讓我不必自責
如此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天氣開始好轉。這天的午後,我坐在門口的躺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在心裡計算日干,時幹之類的各種奇門術數,一輛賓士緩緩的停在了外面。
來找師父看風水的基本都是大老闆,開的車一個比一個高階,我以為又來了求看風水的。然而車門一開,我不禁愣了一愣,只見一個戴著眼鏡,身穿白色貂領風衣的女郎款款從車裡走了出來。
“請問您”
我覺得這女郎有點兒面熟,等她一摘下眼鏡,我才發現是那個王老闆的老婆,然而和幫她家驅邪那時候相比,無論從氣質以及氣色上來看,和那天失魂落魄的那女孩兒簡直判若兩人,已經不能叫女孩兒了,應該叫時尚女郎,見她走近,我急忙站了起來。
那女郎會意的衝我點了點頭,用一種綿綿淡淡的聲音說:“請問張師父在家嗎?”
“哦,在家,請進。”
來到屋裡以後,她沒有像以前來的那些有錢人一樣四處打量,而是掏出一張銀行卡,輕輕往桌上一放,開門見山的說,“張師父,這是您那天的酬勞,裡面是二十萬。”
其實師父不缺錢,這些年做紙活兒,加給人相地觀宅,有一筆不小的積蓄,只是師父過慣了簡樸的日子。
我和師父都愣了,我頭一次見這麼直接利落的人。
“王夫人”
“請張師父不要叫我王夫人,您可以叫我白小姐,或者雨馨也可以。”
那女郎說話時嘴角微斜,有一種莫名的氣質,似乎感覺她說什麼你都沒法拒絕。
“我的原則是,幫人相地觀宅收費,驅邪除晦不要錢。”師父溫和的說。
“不,您必須得收。”白小姐說,“第一,您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收我會感覺欠了您的人情,第二,我這次來除了酬謝您以外,還有事相求。”
師父也不是喜歡虛假客套的人,見那白小姐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於是便笑了笑,將銀行卡裝進了口袋裡。後來,師父把那張卡給了我,說那趟活是我接下來的,酬勞理應歸我所有。師父說他不缺錢,再說我以後還要成家立業,不能啥錢也不賺,回廣東啃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