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生本來不贊同,想他年紀也不小了,還折騰這些做什麼,老老實實地做些小買賣包自己吃住不給女兒添亂就行了。他再三勸阻,誰知商父卻是一天比一天鐵了心要去,還交待他不要告訴商淨,就怕她心疼不讓他去。
商淨這頭卻是越聽越糊塗,怎麼去食堂承包會變成這樣?難道得罪了什麼人?她又給商明打了電話,電話是通的,響了很久沒人接。她皺緊了眉頭,打給了顧垂宇。
顧垂宇剛散會,聽著商淨的述說臉色就變了,C縣他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淨淨,商叔可能是被拉入傳銷了。”雖然近幾年打擊非法傳銷的力度很大,但有些地方還是十分猖獗。
商淨懷疑自己聽錯了,“別開玩笑了,明哥很老實的,平時也不怎麼說話,怎麼可能進那種組織?”
“總之你先打個電話給商明他家裡人,確認一下情況。”
“好。”商淨懸著心掛了電話。
她找出商明的親弟弟商清的手機號打了過去,她徑直問道:“明哥現在做什麼生意呢?”
那頭明顯有些猶豫,“我不清楚”
“他是不是在做傳銷?”
商清一驚,“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他又接著道,“他去找你了?你別理他,他現在就是個瘋子”
商淨得到證實,又氣又惱,“他哪裡找我,他把我爸給騙過去了!”
“什麼?這個瘋子!”商清大驚。自從知道商明被拉入傳銷之後,他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讓他回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被洗腦了執迷不悟,不僅拒絕回來,反而還想讓家裡人一起做傳銷,他罵也罵了,勸也勸了,到現在已經心灰意冷,就當作沒他這個人了。
“他現在具體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從來都不說,我們也去C縣找過他,他不願意見面,我們還報了警,可是那地方的警察習已為常,管都不管。”
“那你們從來也不說!”
“這種家醜我們怎麼說,說了親戚朋友該怎麼看我們家!”商清沮喪地道,然後接著說,“你先別急,我打電話給商明,一定讓他把叔給放出來。”
“你把他號碼發給我,我自己跟他說!”
商清只得應了一聲。
商淨膽戰心寒,也不管吃到一半的飯,跑出食堂衝到外邊打了個的就往市政府去了,路上她接到了商清的簡訊,直瞪著那一串數字抿緊了唇。
顧垂宇在樓底下跟她碰了面,帶她到了附近一個小飯館的包廂裡,商淨一路低聲向他說明了清況。
“你先打個電話給他,不要發脾氣,要動之以情,看看他怎麼說,我聯絡一下那邊的關係。”顧垂宇隨意點了兩個菜,轉回來摟著她坐下,親了親她的額頭,“放心,商叔不會有事的。”
“聽陳叔叔說爸爸前幾天就過去了,直到現在才給我打電話,我害怕他被人給折磨了。”
“沒事的,沒事的,你首先要冷靜下來,嗯?”
商淨蹙眉點點頭,神情緊繃地撥通了商明的新號碼。可是電話響到自動斷線,還是沒有接通。
“他不接!”商淨越發焦躁。
“別急,你先吃東西,我來處理。”顧垂宇翻著手機上的聯絡人,思忖著由哪裡入手最為迅速。
商淨哪裡吃得下飯,讓位給顧垂宇打電話,自己則走到一邊又撥通了商清的手機,跟他說商明不接電話,商清嘆了一聲,“我剛剛聯絡了他,也沒說兩句他就匆匆掛了。我一會再打,一定讓他把叔放了。”
商淨的喉頭哽咽一下,“商清,我媽走了不到一年,我就爸一個親人了,你也知道我平時挺依賴他的,要是他再出什麼問題我非瘋了不可。”
商清愧疚得無以復加,“抱歉,我明白,我會盡力的。是商明那混蛋,我要是見著他非揍死他不可!”
顧垂宇在短短的時間已經打了幾個電話了,他跟商淨再三保證已經託幾方人士去辦了,現在剩下的只有等待。
現在的每一分對商淨來說都是煎熬,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了一天,渾渾噩噩地睜眼到天明。她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打電話給商明,給商清,給商明的父親母親。她甚至對商清說,讓他轉告商明自己出車禍受了重傷,需要父親陪伴治療,希望他能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能把父親送回來照顧她。
顧垂宇見她這副模樣很焦急,可是他的關係裡頭都是些高層,要將指令下達到一個外省的貧窮落後縣,也得經過層層關係,並且還要找到商父的所在也需要一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