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沒有汙血,但流趟著汙水,帶著毛髮和泡沫,髒得發黑,散發出噁心的腐臭味。周健和方麗萍直挺挺躺在地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身上衣服已經溼了大半。
剛才我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從衛生間流出來的是汙水不是汙血。掃視了屋內一眼,沒有看到女鬼,也沒有明顯的陰邪氣息,我大著膽子走到周健身邊,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還有呼吸,看來只是嚇昏了。
“周健,周健”我拍打著他的臉,拍了幾下他就醒了,有些迷惘地望著我,接著撐起身看向地面和他女朋友,臉上露出驚駭欲絕的表情,發出了一聲不像是人的尖叫:“有鬼啊”
方麗萍被他叫醒了,像接力賽似的,也發出了一聲穿雲裂石繞樑三日的驚叫,叫得我一陣陣汗毛炸起。
真是默契啊,難怪人家能成一對兒。
用驚叫排洩完了心中的恐懼,兩人縮在一起,周健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真不知該怎麼說,乾脆裝糊塗,攤了攤手:“大概可能衛生間下水道堵住了吧?”
“不,有鬼,有鬼,我看到她了的樣子了,她的臉”方麗萍失控地大叫起來。
“我也看到了,太可怕子這裡不能住了,快走!”周健拉了方麗萍就往大門口跑,跑到門口又回頭,衝進了他們臥室,手忙腳亂收拾東西。僅花了兩三分鐘,他們就拾收了一個旅行包,連身上沾了汙水的臭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逃了。
出門的時候周健回頭吼了一句:“許承業你tmd不要給我裝糊塗,那女鬼一定跟你有關係,明天再找你算賬!”
我連解釋的心情都沒有,今晚我就不知道該怎麼過,哪裡還顧得上明天?我也不能待在這裡了,回到臥室拿了手機、鑰匙、身份證等必不可少的東西,我也逃了。
沿著狹小、骯髒、黑暗的樓梯往下走時,我感覺後面有一個人無聲無息跟著我,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女鬼。我沒有回頭,用手機當手電筒迅速下樓,沿著小路急走,來到了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有幾間食雜店和一間麻將館,這時已經快到午夜,只有麻將館裡面還有兩桌人。我暗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裝作站在旁邊看人打麻將,轉頭一看,那女鬼竟然跟來了,就站在捲簾門旁邊,離我不到五米遠。它明明站在燈光下,我卻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她的眼睛。
這麼多人在明亮的燈光下打麻將,它居然敢靠近?我一陣陣頭皮發麻,想走不敢走,留在這裡卻又像有麥芒在背,一陣陣寒意從腳底直透頭頂。
麻將館也快要關門了,恰好有一桌打完,四個赤膊凸肚的大漢高聲吆喝,興高采烈地議論著,就從女鬼旁邊走出去,卻沒有人看女鬼一眼。我的心又涼了半截,原來只有我能看到它,別人看不到它,那麼它要對我出手的話,別人也幫不上忙。
我衝出了麻將館,在大雨中狂奔,我知道跑也沒有用,但是恐懼卻讓我不得不跑。我的神經確實是比較大條的,但大膽也有大膽的壞處,想要被嚇昏都辦不到,連日的緊張和恐懼積累起來無法得到釋放,我已經達到了承受的極限,像一張弓的弦快要崩斷了。在大雨中跑了許久,我進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但是它也跟了進來,超市裡面沒什麼人,我只好再往外跑。
後來的事我就有些模糊了,感覺自己生病了發高燒,去過很多地方,跟很多人說過話,但又沒有太深的印像。無論我走到哪裡,無論白天黑夜,那個女鬼總是跟在我身邊,沒有一刻能甩下它。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我已經瘋了,在別人眼裡我已經是一個瘋子,只是瘋得還不算太厲害。
有時我會突然想起熟悉的大悲咒,在心裡念幾句或是念出來,就會變得清醒一些,用身上的錢買些東西吃。不知過了幾天,有一天在比較清醒的狀態下我回到了租住的地方,但是我的鑰匙已經找不到了,敲門也沒人開。敲了很久倒是鄰居的門開了,那個中年婦女說:“別敲了,裡面沒有人,這房子不乾淨”
我轉頭望向她,她看了我一眼認出了我,臉色大變,“呯”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傻愣愣地下樓,快要走出小區時,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定神一看,原來是徐廣利,我認出了他,並且記得有事要找他,他欠了我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我卻想不起來了。
後來徐廣利帶著我去見了許多人,有的把脈有的畫符,有的算卦有的跳大神,法水符籙我吞了不少,卻都沒什麼效果,女鬼還是跟著我,我一直昏昏沉沉的。有一次半夜,徐廣利和幾個朋友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