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依稀看到,月色是昏黃的。現在雖然不看,卻覺得四周一定有那微暈的,暗香的月光浮動。
行雲整個人覆了上來。
我呻吟著,在他的面前,無助而迷亂。
他的身體象玉器一樣細膩,也象玉器一樣的涼。
雖然我這樣的熱,他還是涼,好象這熱度一點兒不能傳給他。
感覺到他在吻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細細密密,纏纏綿綿。
“睜開眼”他氣息輕輕撲在肌膚上,我只覺得涼。
不知道是因為我太熱,還是因為他真的是冰冰涼的。
“給我全部都給我”他的聲音象是很壓抑,又象是很歇斯底里,急切的愛撫,伴著細碎的話語:“你這個騙子
把什麼都破壞了,可是轉個身卻忘了一切。我不許你忘,給我想起來,全部都想起來。為了你我什麼都沒了,你怎麼能
忘了我?你怎麼能”
你怎麼能?
忘了我?
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想不起來。
我為什麼忘了
究竟是誰忘了?飛天是誰?我是誰?這個清香的冰涼的玉人又是誰?
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飛天的生活,可是現在卻迷惘。
究竟誰是誰?
他身上的衣裳滑脫了去,絲綢流淌過肌膚,滑得讓我嘆息。
手指握住火熱的部分,涼且軟,我戰慄起來。他的身體貼著我的,肌膚的溫度,不知道是我慰熱了他,還是他冰涼了我,
眼睛張了開來,因為巨大的快感而圓睜著,月亮的形狀彷彿改變了,花香氣壓過來,沒法兒思考
象潮水一樣洶湧的慾望。
他的腿圈在腰上,微微用力把我翻在了上方,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清豔與濃愁。
“行雲”
他眼角有亮的水滴。
身體熱得不能自已,我低下頭去吮他的淚。
“把欠我的都還我”他聲音細弱,向我敞開身體。
我腦子裡轟然一聲,什麼都沒法兒再想。
我親吻他線條極美的鎖骨,優雅的頸與肩,揉搓那花苞似小巧粉色的乳尖,在月光下,沾著曖昧的水漬,溼潤的綻開。他
一直抱著我,指尖扣進了我的肌膚裡,我只覺得痛。
心裡有巨大的痛苦。
看到那個觸目驚心的,鮮明的烙印,在月光下張牙舞爪,象是要跳起來咬人一口。
說不出來的痛,我咬著那個印,聽他痛苦出聲。
我們糾纏著,分嘗對方的痛。
我進入了他的身體。
他痛苦的弓起了身子,戰慄如風中一葉。
“全部都還我”他咬著牙,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美麗的緊閉的眼不停流淚:“全部都還給我那個,那個會保護
我的飛天,那個為我打架的飛天那個傷害我的飛天,那個遺忘我的飛天全部還我”
我難耐的動作,沒法兒控制蠢動。
他的淚,吻去了還有,再吻也還再有。
我象是著了迷一樣,一直一直,在吮他的淚。
是苦的,有淡淡的鹹。
他痛苦也甜美的呻吟的聲音,指尖深深陷進我的背。
血的鮮甜,熱汗的潮溼,草汁的青澀密密的月光的衾,把我們裹在裡面。
我們在長草中糾纏,挺進與包容,退卻與挽顧,綻開和枯萎,極痛和快樂。
象是並根生長的藤蔓。
我找不到自己,只有懷中這個人是真實的。
他呼吸的清香盈滿身周。
熱潮一波一波,最後,我退出他的身體,把他緊緊的抱著。
“飛天,”他聲音很輕:“別放開我。”
我深深吸一口氣,覺得心裡從來沒有這樣清明平和過,答應了一聲。
“好。”
不知道痴迷的愛是救贖還是毀滅。
抱著行雲進進出出,沐浴,上藥,更衣,端水遞茶的時候,我在這麼迷迷糊糊的想。
他很累,連皺眉的動作都是有氣無力。沐浴過後的身體散發著清新微熱的潮意,剛一沾到床褥就沈沈入睡。
我沒走開,也沒倒頭睡一覺。回鳳林那兒去看看一樣在睡的小空,折回來繼續守著行雲。
他的背上有粉紅色的痂。象是剮去了長長一道,留下無法消磨掉的傷痕。
好象羽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