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替她說了下去:“說我身子早便不清白,苟同於別的男人是麼?”
“欸?”六公主怔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即一臉驚恐地搖頭:“沒有沒有,沒有那麼難聽啦。”
“難聽麼?”孟真苦笑一聲:“這種話放在三年前還算是好聽的呢。流言蜚語口口相傳,加上有人蓄意扭曲,能傳到宮中的話,還能有多好聽。”
六公主見她情緒低落得厲害,知道自己問錯了話,咬著指甲想著該如何彌補:“對不起孟真,我不問了,我不該揭你傷口的”
許是師傅的事情讓孟真受到了打擊,又或許是賀林鋒的出現將她的委屈逼到了決堤口,壓在孟真心口的陳年舊事,她竟想著乾脆吐出來,好讓心中痛快些。
“公主,我和宋文俊的事情,想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孟真緩緩敘述,努力不讓自己陷入那些往事中,儘量以冷靜地看待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宋文俊那樣的才子,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許多女子都會對他動心的。我認識他的時候才剛及笄,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子,由此便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初時他待我是極好的,事事想得周全,事事做得完美,可是這樣的好時光,卻只持續了不到兩年”
“他事事做到最好,事事要求最高,連帶著,對我也更加挑剔起來。他想讓我變成他心中的模樣,可是我再如何做也總有被他嫌棄的地方。何況一個人的性格是沒辦法輕易改變的,雖然我一直努力地照他的要求做,可我也會累的啊。我累,他煩,於是便開始了爭吵”
“喜歡他的女人很多,我不知道除了我大姐蘇婉以外,他還有多少紅顏知己。其實我也是到後來才知道,每每吵完架,他總是去找那些紅顏知己派遣煩惱”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沒臉沒皮地再次黏上去。有一次,他醉了酒,想要對我做過分的事情。我是不情願的,幾番推攘,他瞧見我手臂上沒有守宮砂,便紅了眼睛懷疑我。我體質同旁人不同,一直點不上這守宮砂,同他解釋他也不聽,便又吵了起來。那時候蘇府的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情,並加以阻攔。原本我以為這次爭吵會像以前一樣,不久之後就會和好,可沒想到,以後的爭吵只大不小,再後來,便是他和蘇婉的定親”
“蘇尚書擅自將我許配給賀林鋒,我不願,第一次同賀林鋒見面便同他說了守宮砂這件事。那時候他還不似現在這般冷酷,他是一個挺溫柔的男人,我同他說這種事情,他當即做了保證,說不會計較這種事情,更不會懷疑我的清白。我便是那般好騙,竟是相信了他”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賀林家出事、入獄,再到出獄,這期間我一直被關在府中不能出去。”孟真聳聳肩:“賀林一家平安後派人四處散播關於的不好的流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似是真的一般。最為可悲的,是我的父母,蘇尚書和蘇夫人,他們竟然不相信我這個女兒,我點不上守宮砂這件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卻仍是認為我被別人捏了把柄,壞了蘇家的名聲”
孟真埋下腦袋來,低低說道:“我說這些不是為自己開脫,宋文俊有錯,賀林鋒有錯,蘇尚書和蘇夫人也有錯,可我自己,也不見得做得有多麼對。我從蘇府的一場大火中逃出來以後,遇到了師傅,求他洗去了我的記憶,原本是想著重新開始過活的。縱然那段日子讓我生不如死,但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我卻是害怕了。今天蘇珏還問我那場大火的事情,其實我能猜到那火是有人故意點燃的,或許繼續追究下去,能把那人揪出來也說不定。可是我不想那麼做,我覺得特別沒意思,我都打算忘掉所有的事情了,為什麼就是有人死死咬住不放呢?以前他們嫌棄我,就是現在也不打算讓我好好生活,公主你說,這日子是不是過得特別沒意思?”
六公主原本便被孟真這一番真情吐露說得直想哭,而此時又被孟真的這透出絕望的言語嚇著了,上前抱著孟真哭喊:“孟真你不會想不開吧,你這樣說我很惶恐啊。”
“公主”孟真抬起頭來,一臉痛苦地看著她。
六公主見她如此表情,更惶恐了,死死抱著她:“你還有我這個朋友啊,你還有宋楚雲啊,你不能想不開啊”
“六、公、主,”孟真一字一頓:“你能不能別抱我的腦袋,有傷,很疼”這姑娘手勁夠大的,衝著她腦袋就來了。
六公主這才發現自己好死不死地抱這孟真的腦袋,那傷口隔著紗布隱隱開始滲血,忙收回手來:“對不起啊,我一激動就”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想不開的。”孟真衝她笑了笑:“那些人若是讓我不能忍耐的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