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就使巧勁將豬胰泡裡的魚肉擠入翻騰的雞湯中。熟了後撩起,放入冷水中。寶寶來吃的時候再加紫菜雞湯,以免失了魚丸的勁道使其綿軟。
之後又給饕餮做了幾道菜。儘管四郎手腳快,待他把後廚這一攤子收拾停當,出外採買的槐大就回來了。門外各家街坊也都起了,趕早的貨郎叫賣些麻餅油團,街道上漸有人聲熙攘。
槐二就去前面下了門板,端些早蒸好的包子饅頭出來賣與早起掙生活的路人。
寶寶也揉著眼睛從槐樹幹裡出來了。見饕餮已經坐在桌子邊端個大碗喝湯,他也不去惹饕餮。只繞過了他徑直去廚房端四郎給他留的一小碗假牛乳並一碗魚丸湯。
想是他娘以前教過他,他並不像一般小兒離不得大人。端個小飯碗就自己坐在廚房門檻邊上乖乖吃飯。鬼吃不了實物,只吃些食物裡的精氣。所以故老常說鬼吃過一遍就會令食物寡淡無味。
四郎看他們兩個吃的香甜,心下也高興。一時心下也嘆寶寶那薄命的親孃一片慈母心,也許方法不對,但蘇寶兒的確是盡力在做一個好母親。心有所感便打算再做個子母繭。
這子母繭乃是一道頗費功夫的甜點。
也是此刻食肆還未上生意,廚房裡劉小哥和槐大也盡應付得,待過一陣子店裡就會客滿如雲,多是慕四郎的手藝而來,那時四郎就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兩個用,再個個伸出四隻手來。就連陶二大爺,有時也要被拉著裡裡外外地幫忙。可見就算是妖怪,想要在人間好好生活也要靠艱辛勞作換幾個血汗錢,並不敢稍有懈怠。
想到做子母繭,四郎就蒸了些糯米飯搗爛,又加芝麻屑,反覆捶打,在中間置入各式時鮮果餡。封口揉成團。是為子繭。
再取過劉小哥兒準備好的料糖坯卷反覆搓揉,拉長後雙摺一處,兩臂中間一繃,如此反覆增加圈數,每次在擴大直徑時,四郎都是用兩臂從圈中向外繃拉,每次不斷撒以製作過的炒麵糖粉,以防粘連。多次重複後,手臂粗的糖卷就逐漸變細,最後變成細如髮絲的絲線糖。到這裡也還好,接下來要讓糖絲絲絲裹於糯米糰之上,最後形成一個蠶繭大小的子母繭,這一步才是真正考手藝的。四郎自知做不到,只得拖來饕餮,讓他捏了個法訣兒,讓細如絲線的糖絲一綹一綹如蠶吐絲般結在了糯米果餡兒上。
這也是饕餮的一個好處,儘管他在妖怪界也是有身份的人物,平時總愛端個“老子就是這麼酷炫”的冷麵架子。但用法術給四郎打下手,從來是隨叫隨到,反覆試驗,不辭辛苦的。
待做好子母繭後,前面就陸陸續續有饕客進門,指名要嘗四郎手藝了。
四郎忙去了前頭廚房。
要說這有味齋不愧是實打實的真本領,店裡真個是客來客往,四郎這一忙一直忙到了傍晚掌燈時分。
見四郎好容易得了閒,在後院拘了一天的寶寶就跑到前頭要抱抱。
四郎抱他到店裡坐下,喂他吃些肉鬆。
這時門外來了一輛極為華貴的馬車。四匹駿馬拉車。左右又有八位騎馬的侍從來回賓士護衛。一行人在有味齋門口停下來。先下來兩個面色端肅的侍從,接著下來一位形容威武的中年男子。只見他頭戴白玉冠,身著絳紫袍,面色青黑,不怒自威。
饕餮原在百無聊賴的倚在牆上看四郎喂寶寶。你道他怎麼又容得寶寶和他爭食了?他心裡只把這胖乎乎的幼嫩生物當做四郎養的寵物,四郎高興養也就養了。反正晚上又不與他們一起睡,有了寵物,四郎心情好,又能多做許多新鮮吃食。嗯,早上的雞湯魚丸點贊。
此時饕餮一見這馬車就眯了眯眼,待見到這紫袍男人踏進店來,立即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恰好把四郎擋在了後面。
饕餮存在感實在太強,紫袍男一跨入店中就見了他,忙拱手致意:“原來是青崖山的龍子殿下,久仰久仰。”
饕餮並不接他的禮,只冷冷道:“你一個野鬼王不在婁西老實待著,怎麼忽然跑來這龍脈匯聚之地?”
野鬼王笑道:“龍子大人不要多心,我此來乃是為了一件私事。”
說著示意侍從從車上扶下來一位頭帶七寶冠花篦(bi四聲)環,身著鮮紅灑金曳地錦衣,雲鬢高聳,面白如玉的美貌婦人。
野鬼王指著這位婦人道:“這是我新娶的妻子,自她與我成婚後,琴瑟相和,只是夫人常常因為思念幼子而悵然不樂。我輩身為大丈夫,自當為妻兒排憂解難。近日算得我家夫人失落的孩兒在龍子殿下之處,還望龍子體諒我夫人拳拳愛子之心,允我二人接回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