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有的是錢,很爽快就摸出銀子買下這幾張符篆。
二哥從後院走出來後,一直抱臂在一旁聽著。開始沒吱聲,此時才冷冷說了句:“看的時候不妨多帶幾個僕人,免得被你的仙子一口吞了。”
別的人都怕有味齋裡的這尊冷麵煞神,偏這大鬍子一點不怕,還吊兒郎當地回答道:“無妨,那仙子文雅,又很知道我的心,縱然不是胡老闆這樣的俊雅人物,若是要來採補,我也是千肯萬肯的。”
正說著,馬般就提著個不斷蠕動的麻布口袋過來。大鬍子趕忙衝出門,極熱情的和他勾肩搭背地走了。
四郎看著二人的背影,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猜測有誤。實在難以想象這麼個渾身洋溢著暴發戶氣息的糙爺們會是他?
“掌櫃的,來一盤炸熘松花蛋。”
此時正當飯點,店裡的客人一撥接著一撥的來。四郎搖了搖頭,趕忙回到店裡忙去了。
炸熘松花蛋是道冬令時菜,因為這個季節鮮少時蔬,因此易於儲存的松花蛋也成了貧瘠餐桌上的一道佳餚。
四郎去後院瓦罈子裡取了六枚松花蛋出來,在廚房臺子上連殼帶泥敲下來,用清水洗乾淨。然後逐個順長方向切成四瓣,沾上面粉擺盤中。下到茶油裡面,與蔥薑絲同炸一盞熱茶的功夫,等煸出香味,外皮呈金黃色時撈出來,淋上紹酒、米醋,清湯,茶油等調製而成的調料汁。
成品的蛋塊外邊酥脆內裡軟嫩,有股奇特的香味。
給客人端出去的時候,四郎聽到店裡許多人都在討論馬家鴨子生出來的夜光卵。
一個客人說:“也不知道那鴨蛋是什麼滋味,真想要嘗一嘗。”
另一個客人就說:“你就別做夢了。龍蛋也敢吃?再說了,若真吃,也輪不上去你這樣的東西。”
旁邊還有個閒漢插嘴道:“哎呀呀,你們可真是沒出息。要我說,縱然會發光也還是鴨蛋,有什麼了不起?照吃不誤。沒準吃完我也沾些龍氣,混個王侯將相來當,娶她十個八個老婆,看誰不慣就大耳巴子乎上去,完了還天天吃大紅燒肉。”
眾人都對他嗤之以鼻。可私下裡卻又偷偷羨慕這樣的生活,因此,店裡叫炒鴨蛋蒸鴨蛋的一發多了起來。只把四郎忙的腳不沾地。
好容易熬過朝食這段客流高峰期,四郎得了閒,坐在櫃檯後面做清糟蛋。
過不多久,馬婆子就揹著一個褡褳,鬼鬼祟祟的閃身進門,道:“胡老闆,又在做什麼好吃的?”
四郎正拿著盆子裡裝的鴨蛋一枚枚檢查,完好的都用溼布擦拭乾淨,放入麻線編制的袋子裡。
他抬頭見是馬婆子,把手裡最後一枚蛋輕輕放入麻袋中,笑道:“託您的福,店裡這幾日都是點鴨蛋的客人。上次做的十壇松花蛋已經吃完了,這回便換個花樣。”
“這是做什麼?”馬婆子湊近了細細看。
“就是清糟蛋。趁著冬至節水好,店裡新釀了些初發漿的三白酒。將這麻袋掛在竹棍上,浸蛋入酒漿裡。只消隔一日,蛋殼上就有碎裂的細紋,好似哥窖出的瓷器紋理。取出來抹去蛋殼,留下內衣,用酒釀糟加鹽拌勻搵在脫殼鴨蛋上。然後裝入罐中,放在院子裡日曬夜露,一百日後即成。這樣古方做出來的鴨蛋能夠儲存很久,而且有一種特別香味,待這次的清糟蛋做好,我一定送一些您嚐嚐。”說完,四郎就去牆角開啟一缸子三白酒,將綴著麻袋的竹槓橫掙在酒缸口。
馬婆子抽了抽鼻子:“什麼哥窖妹窖的,全然聽不懂。老婆子活了這樣大歲數,可沒見過有人用這樣大一缸糧食酒泡鴨蛋。還都只是些普通鴨蛋。嘖嘖。”說著,馬婆子涎著臉恭維道:“我們這鎮子上,就數胡老闆手藝最好。人又清俊,真是叫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誇你好了。”
類似這樣的話不知道多少人說過了,四郎笑了笑,謙虛幾句又俯下身去糟鴨蛋。
馬婆子卻不走,反而左右看一圈,見店裡幾個客人都背對著她,這才把肩上的褡褳輕輕放在櫃檯上,然後對著四郎招手道:“胡小哥快來快來,嬸孃給你看個好東西。”
四郎看她那故作神秘的樣子,心下覺得好笑。看她催得緊,便依言走到櫃檯前。
馬婆子這才小心翼翼開啟褡褳,第一層裹著厚厚的棉絮,扒開棉絮才是布包裹,拉開包裹的一角。頓時有一道瑩瑩的光芒露出來,好像裡面裝著一兜月明珠。
☆、185·夜光卵4
“夜光卵!嬸孃怎麼把這東西拿出來了?”四郎有些反應不過來。
馬婆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