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抵消奪舍的罪孽嗎?呵呵;佛家不是最講因果報應,大師這麼做,就不怕自你那四道淨土樂園墮入眾生皆苦的六道輪迴之中?”
呆行者垂目,眼現悲憫之色,一字一頓,朗聲念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女施主又何必執著?願施主慈心未泯,讓這婦人順利產子,貧僧縱然脫離阿羅漢之境又有何妨?”
這一字一句中彷彿帶著叫人神魂為之一震的力量。自從踏入這阿鼻地獄之後,便縈繞在四郎耳邊的雜亂鬼哭之聲也被這聲音蓋了過去。
綠雲柳眉一揚,仰天長笑起來:“哈哈哈,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趙端能夠順利投胎吧?憑什麼?叫我放她一馬,當日可曾有人放我一馬?這天地間,可曾有過什麼公正存在嗎?世上的一切好東西,都要自己去爭取才能得到。說起對你的痴心,我未必比趙端差在哪裡,不就是因為當時年少,許多話不懂得說出口,比趙端這隻重生惡鬼少了些爭奪的手段嗎?可是說到底,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才是你的妻子啊。”說到氣憤處,綠雲手一揮,無數渾身漆黑的惡鬼便發出嬰兒般的哭聲,朝著呆行者爬去。
四郎這才恍惚記起來,綠雲就是月牙兒,是趙家給水生娶的童養媳,若真的論起來,的確是一筆糊塗賬。莫非,這月牙兒其實對呆和尚是有情的。這這可就難辦了。
呆行者一手按著小白貓,一手結蓮花印,那些惡鬼圍在他周圍啃咬,卻全都咬在了一個圓滑的光壁上。
“求不得是苦,當年你嫁與我之事,也只是名義而已,你我命中並無姻緣,何苦執著若此?”呆行者的聲音依舊沉穩而清晰。
綠雲看著他這幅模樣,一發的惱怒,聲音轉而淒厲起來:“當年哈哈,你說當年?當年我被趙家那隻老狗買去給你做媳婦,原以為已經脫離苦海,滿心歡喜,一心一意盼著好好做你的小妻子。就算後來你被趙端那個賤人花言巧語欺騙,上山去修行,我卻還是在家中痴痴地等待你。你還記得臨行那日對我說的話嗎?”
呆行者波瀾不驚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記得。我說過,修行之後,就回來與你歡聚。只是,那不過是幼年與玩伴的情誼罷了貧僧心中對女施主並無男女之私。”
呆行者話音剛落,血池中便掀起了滔天巨浪,裡面的罪鬼都哀嚎瑟縮起來。
一片血霧之中,唯獨呆行者誦經之聲依舊不緊不慢的破空而來。
二哥一見綠雲發狂,裡面特別帥氣一呼外面的玄色披風,將自己和四郎一齊包裹起來。
在一片黑暗中,四郎聽到二哥略帶涼意的聲音響起:“愛到極點變成深恨,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可知三千界中,唯求不得最苦,這女人化魔了。”尾音消失在唇齒之間,仿若嘆息。
等到外間帶著屍毒的血霧消退,二哥才放開四郎。
外面恢復了平靜,四郎紅著臉探出頭一看,嚇了一大跳。
只見綠雲如花似玉的面龐變得青黑,痴嗔愛怨,已經讓她的五官扭曲不堪,好似鬼魅般醜陋了。
這血霧還帶毀容功能啊。幸好二哥眼疾嘴快。四郎有些慶幸的拍了拍胸脯。
可能被氣瘋了,綠雲看上去有些陰晴不定。剛才發了一通火,攪得此界不得安寧,此時卻又平靜的有些詭異。
綠雲跪坐在血池邊的一塊石頭上,將瓜子西施放在自己身前,語氣淡淡地開口說道:“當日你言少則三日,多則七日,定然回來歡聚。你走後,我每天都痴痴地撫摸著你送與我的壓歲果,夢想著我二人能有個美好的未來。哪怕在趙家做個僕人也沒所謂。然而,苦等一個月,我等來的卻是被趙家管事偷偷送給那噁心的畜生這個結局!然後,我終究還是相信你的,水生公子。儘管被道士百般折磨,我心裡卻沒有什麼怨恨,每日只祈禱老天垂憐,能有個神仙指引著你來尋我,救我脫離苦海。”
邊說,綠雲邊用手在瓜子西施隆起的小腹上空輕輕划動,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又長又薄,如同刀鋒般的血月。雖然她一點沒有碰到瓜子西施,那婦人身體下面卻漸漸有血跡暈染開來。
四郎看得很著急,忍不住用手輕輕彈出一點自己體內的混元真氣。一點先天的混沌靈氣穿過地獄中迷茫的屍毒,倏忽之間便沒入瓜子西施的身體內。連四郎旁邊的二哥都沒有覺察到。
綠雲繼續畫著圈圈,用幽怨的聲音講她的故事:“等啊等,等了有十年,有一天我忽然聽宮中小丫鬟們說有個和尚在四處尋人,滿懷希望的去到你的面前,你卻上前就問我有沒有見過趙端。我一時反應不及,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