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人間退出中原的巫族卻在九幽之地大獲全勝。
“那你看見一個抱著只白貓的和尚經過嗎?”四郎抬頭問。
番僧笑了一下,很友好的卷著舌頭回答四郎:“看見了。我們正覺得奇怪。這六道輪迴本來就是由巫族族長后土化身而成,卻被禿驢搶奪了去,將六道蔑稱為‘穢土’,極是可惡。想不到,如今還有阿羅漢膽敢隻身進入。”
四郎猜想,這阿羅漢便是指的水生了。看來他的確也是有來歷的人。
番僧後面一個青面獠牙的巫人看見四郎這幅思索的模樣,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般上下打量他,然後聲如洪鐘般笑道:“想不到啊,天道之子竟然是個可人愛的小東西。龍子,你怎麼帶著這麼一個寶貝進入此間,他的味道如此惹人垂涎,若是被哪個不長眼睛的咬一口,您可不能怪這沒見識的地獄眾生按耐不住啊。”
臥槽!四郎心裡憤憤然,面上卻老老實實低下頭做鵪鶉狀。
饕餮看四郎一眼,嘴角浮現出隱約的笑意:“一路上都暈著呢。”
這巫人心裡奇怪,覺得龍子殿下也不像外界傳聞的那邊冷酷兇殘麼,便有些忘形地繼續說:“我琢磨著也是,若不暈著,這樣鮮美的靈魂氣息;純正的混沌元氣,早就招來那些東西了。”說著,他再次將四郎從頭看到腳,說道:“這一位就是混”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掌風推出去幾丈遠。
四郎被他看猴子般的眼神看得極不舒服,早就想要揍他一頓了。也不奇怪二哥會出手,只是他到底將這幾個巫人的話聽進去了,一時只在心裡琢磨著:混混什麼呢?沒有道理一見面就罵我混蛋吧?
番僧揮手阻止了身後騷動的部下,大步踏前,再次對著饕餮躬身行禮:“龍子殿下何必動怒。該知道的遲早都會知道。”
聰明的點到為止,番僧不動聲色地引開話題,指著前方一處隱約透出火光的地方說道:“兩位大人,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那裡。”
行了一陣,火光漸漸明亮起來,番僧便停了下來:“貧僧便送兩位大人到此處。因為接掌了地獄,必須將當年趁亂逃出去的惡鬼都抓回來。我們這邊諸事冗雜,這便告辭了。”
二哥對著他們拱拱手,也轉身拉著四郎離去。
雙方背道而行。
四郎邊走邊回頭,走出老遠,他還聽見番僧在唱著那隻蒼涼的小曲。只是這一次卻換了詞,蒼涼的曲調了也增添了一絲絲自在和闊達。
生死異路,城郭何處?地下幽都,土伯居處。千秋萬載後來歸!千秋萬載後往返!
二哥拉著四郎朝火光處走去。一路上,四郎感覺自己好像踩破了一層層發硬的黃紙或者是木頭刨花上。
等走進了,藉著那透亮的火光一看,入目的場景簡直叫四郎差點沒吐出來。
他們就站在一個血池旁邊。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一片血紅。
岸邊幹了的血捲起來,一層層好像被太陽曬得翻卷起來的紙或者牆皮。所以,剛才四郎的腳踩在上面,才會發出輕微的破碎聲。牆角還有破碎的斷肢,成群的蒼蠅嗡嗡叫著,好像一朵黑雲般飛遠了。
池中的血水裡,有許多活人和斷肢載浮載沉。
“救救救我。”四郎感到自己衣角被人扯動,低頭一看,水中伸出一雙黑紅斑駁的手,一個腦袋上長著兩節身子的人趴在岸邊蠕動。四郎嚇了一大跳,一腳將這怪物踢開了。
類人型的東西被踢開後,在血池中分散為兩個,瘋狂的遊動一陣,又嚎叫著開始互相吞噬,一個已經將另外一個吃了一半進去。吃人的那個面目猙獰,恍惚間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似的。
對了,這不是趙正和瘦道士嗎?他們怎麼在這裡互相撕咬?這是什麼地方?
☆、176·蓮子纏11
血池中間有個玄武岩築成的小小祭壇;綠雲和呆行者各據一邊。
也不知道他們先前發生過什麼衝突;剛才不見蹤影的李保兒站立在綠雲身後。那雙木木呆呆的眼睛裡一點光都沒有,彷彿軀體內的靈魂已經死去一般。
呆行者手裡的小白貓似乎也受了傷;奄奄一息的伏在他的懷裡。何不滿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也不知是死是活。
綠雲將真正的瓜子西施卡主脖子勒在懷裡,面露猙獰之色地對呆行者和趕過來的四郎吼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捏死她。水生公子不是一貫都有慈悲心腸嗎?怎麼;這會兒為了趙端那個賤人,又縱容他去奪舍嬰兒了?莫非讓那畜生道士幫你們鋪好全面的路;就能粉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