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上撲過來,還揭開被子進來和趙大力睡在一起。
趙大力感覺到床跟枕頭震動,然後身邊就偎過來一坨冰塊,他嚇得不敢睜開眼睛,嘴裡直念阿彌陀佛。
第三日白天和花娘子一說,花娘子就取出一根縫衣針,把自己的手指刺破,用血塗遍銀針,然後插在蚊帳上。果然,當天晚上,那個人影撲到床邊,想要解開蚊帳上床時,就被縫衣針扎得哀嚎一聲,消失不見了。
住在村頭的幾戶人家總說半夜聽到“突突”的伐木聲,在窗戶上向外一看,果然有一個黑影在舉著斧頭砍木材。
過了幾日,有兩個村民要去一趟白橋鎮,走到山澗上的風倒木上,走到一半,那座木頭橋忽然斷裂成兩半。一個人扒著半邊木頭橋爬了上去,而另一個山民卻無聲無息地摔進了山澗裡。
因為出了這些怪事,如今連雲寨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加上從李桂枝死的那天開始,一連下了七天大雪,雪把村子裡進出的關口都封住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跑出去的那個山民在山裡遇見一個道士。
道士來看過之後,就說要給李桂枝超度一番。可是這個提議卻遭到了村民的一直反對。大家都覺得自己並沒有對不起李桂枝的地方,因此,很反感這個在寨子裡作亂的怨靈,比起超度怨靈,村民們更希望能夠捉住這個煞鬼。
因為這段時間,常有村民家的小兒在趙家附近撞見一個黑衣女人,回頭大病一場。道長看過這些小兒和被煞鬼害死的村民之後,覺得這女鬼已經成了完全沒理智,只知道害人的東西,也就點頭答應了村民的請求。
回煞那天晚上,天上才捧出一輪幽藍明月的時候,寨子裡的小路上來了兩個男人。
因為這一天是道長算出來回煞的日子,所以寨子裡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天快黑了沒有一個人敢出去。
四郎和饕餮走到村口,見村子裡死一般寂靜。雪地裡很冷,也不知道蘇道長在哪裡,四郎到處張望了一番,就找了一戶人家,上前敲了敲門。
四郎說:“我們是山裡迷路的過路人,不知道能不能借宿一晚。”因為山裡人少,所以村民對於借宿的過路人都十分殷勤。往日這麼一說,必定有人很熱情的開門,端出熱飯熱菜招待客人,還會提供暖烘烘的熱炕棉被。然而,今日的情況卻大異往常。
門裡沒反應,死一般的寂靜。四郎想了想,又換了一家敲。一連敲了好幾家,終於有個老婆婆隔著門縫對他們說:“別敲了,今晚寨子裡有人回煞,兇險的很。你這樣敲門,我們都以為是煞神,嚇都要嚇死了,哪個敢輕易開門?”
四郎笑起來,露出兩個小虎牙:“婆婆,我們可不是煞神。不知道寨子裡前段時間是不是來了一個道長?我們是來尋他的。”
聽四郎這麼一說,屋子裡就亮起了燈,老婆婆把四郎和饕餮讓進屋。
才進屋,一股奇怪的氣味就逼了過來,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味道,除此之外,屋裡還瀰漫著一股奇怪的臭味,似有若無的惡臭。殿下不易覺察的皺了皺眉。
炕上是一堆棉絮,黑黑的,山裡沒水,想來已經很久沒洗過了。還有一個與鍋灶相連的土炕,但灶臺裡面無火,炕眼裡也沒有火,一股冷灰死灶的樣子。
“失敬失敬,原來兩位也是道長大人。快進來喝杯熱水。”老婆婆說著,彷彿覺察出來殿下嫌棄的目光,趕忙用屋子僅剩不多的清水彷彿沖洗了兩個杯子,然後倒了兩碗水過來。
“家裡沒什麼好東西,喝杯熱水暖暖身子。本來是該留兩位道長住一晚的,可是我家裡這樣小,一家四口人全都擠在一個小炕裡,實在沒地方給兩位住。”老婆婆有些為難的說。
四郎接過兩杯水,也不喝,就拿在手裡:“謝謝婆婆,不知道道長住在哪裡,我們直接去找他好了。聽說寨子裡的那隻煞很厲害。”
老婆婆定定的看著四郎,那目光很溫暖很貪婪,好像是老母親看著遠行歸來的小兒子。
殿下上前半步,遮住老婆婆的目光,他的手背在身後,微微一曲指,四郎手裡兩個泛黃的白杯子就憑空消失掉了。
“好了,快點告訴我們道長在哪裡。”殿下的語氣裡就帶上了一點不耐煩。
老婆婆顫抖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走過來,給他們指了指道路。“就在那邊,唯一亮著燈火的那戶就是趙木匠家。你們可要小心點,那附近常常有個黑衣女人徘徊,見到了千萬不要迎面而上,要側身避開些。”
四郎謝過之後,就和殿下兩個走出門,直奔趙木匠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