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山澗上那座風倒木架成的橋,卻被人砍成了兩截。
顯然是有人不希望寨子裡的活人離開,所以砍斷了這座橋。
“走吧。”殿下說道,然後縱身一躍,姿態妙曼,凌虛御空般飛到了對岸,手裡的月華都沒有晃動一下。
四郎:…_…!求抱抱
“別怕,氣沉丹田。一提氣就過來了。”儘管四郎苦著一張臉賴皮,殿下也沒有過來抱四郎。因為他知道以四郎現在的能力,絕對能夠輕鬆越過山澗,只是四郎心裡過不去那個坎而已。這可就不能縱著他了,所以殿下只是指點著四郎,並不過來幫忙。
四郎站在山澗中往下看,下面是很深的一道溝,因為天色已暗,所以黑魆魆的深不見底。
“嘎~”樹林中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背後彷彿有一陣陰嗖嗖的涼風捲著雪沫子向他襲來,四郎不由得緊了緊衣服。
沒辦法,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了。
於是四郎猛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向著山澗衝了過來,心裡充滿了董存瑞炸碉堡般的悲壯。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雖然從來沒有人很系統教過四郎如何運氣,如何在空中騰挪,如何飛翔,可是衝出懸崖的那一刻,四郎忽然就自己領悟了。
飛到一半,四郎感覺自己舊力已竭,身體開始往下墜,便用左腳點了點右腳,在空中輕巧的騰躍而過,然後噗嗤一聲,以一種屁股朝天,五體投地的姿勢落到了對岸,一時間雪沫子四處飛舞。
殿下提起落地姿勢不正確,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小狐狸,幫他拍了拍渾身的積雪。
“走吧。”
四郎覺得有點丟人,四下張望一番,暗自慶幸周圍除了殿下沒有別的人圍觀。這時,他忽然瞅見山澗邊上,崖壁旁邊似乎有個奇怪的人形物體,好像是一個人。
但是,哪個正常人會一動不動站在冰天雪地裡呢?這荒郊野外的山道上忽然立了一個人,本來就很奇怪,這個人還做出一個環抱著空氣的姿勢,就更加奇怪了。
四郎剛剛升級完畢,此時有道術和殿下傍身,倒也不害怕。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便走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嘿,不僅是個死人,還是個熟人。
那是一個面色鐵青的死人,彷彿在死前見過什麼極其恐怖額畫面,死人的臉上有一種極度扭曲的表情,雙手卻又合圍在胸前,似乎在擁抱著什麼。這個死人正是失蹤的任老狗。
“被嚇死的。”殿下走過來,瞟一眼屍體,很肯定的說。
“這麼厲害,寨子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呢?”四郎轉頭朝村落那邊看過去。果然不愧是黑氣濃郁到吸引了蘇道長的山寨,還沒走進去,就在寨子外面給了四郎個驚喜。
四郎摸著下巴,覺得這具屍體就像是寨中鬼怪的一個下馬威。
“是個怨氣很大的凶煞。不過也不成氣候。”殿下渾不在意的輕笑一聲,把又要往死人跟前湊的四郎提回身邊。
“走吧。天色已晚,先去找到蘇夔再說。”
☆、117·回煞雞8
這一年的冬天;大雪封山。連雲寨裡的人早就儲存了足夠的食物,開始貓冬。往年臨近臘月的時候;山民雖然不富裕;也是家家飲宴;笑語喧譁。
只是,今年寨子中出了好幾件怪事;節日的喜慶色彩和貓冬的閒適裡便籠罩上一層陰影。
第一件怪事表面上並不離奇;甚至沒有人將其和李桂枝的死聯絡在一起。
自從趙大力把他家那個吊死的喪門星揹回來之後,村裡就頻頻有人家裡的雞被捏死;院子裡滴著黑紅黑紅的雞血,頭幾天下雪,村民也看不清楚雞血是通向哪裡;只得罵兩句就算了。
對山民來說,一隻雞也是很大的財富,家裡養的雞舍不得吃,都是要留著過年時用,如今無緣無故被人偷走。有的山民心裡憤怒,拼著半夜不睡,也要捉住偷雞賊。
可是這些看雞的山民都在半夜聞到一股古怪的香味後,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一看,雞舍裡又是一地雞毛雞血。
然而,偷雞的事情總會露出點端倪。接下來的幾天沒有下雪,有些細心的寨民一醒過來便沿著血跡檢視,發現血跡居然通往趙木匠家。
趙木匠可是寨子上數一數二的正派人,不至於來偷雞的。不是趙木匠,那會是誰?
想到這裡,氣勢洶洶的村民都心驚膽寒起來,也不敢再追究雞血的事情了。
彪悍的村民之所以如今忌諱趙大力家的死人,也是有緣由在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