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筍苞切成薄如蟬翼的半透明小片,然後入鍋翻炒。
因為今天的客人裡既有和尚又有道士,所以素菜備了不少。稍一加工,自家吃也好,出去招呼客人也好。
按了按廚房炭灰裡的冬筍,感到毛茸茸的表皮已經發軟,四郎便剝開一些縫隙,把醬油,醋,鹽,洋糖,芝麻油調好的滷子一點點澆進去。
烤素鴨條是用油豆皮四十二張切成半分粗,三分長絲,加了芝麻油,醬油拌勻。然後用刷過調料的三張油皮捲上油皮絲,放鐵架上,用柏木鋸末燻烤成紫黃色即成。
道士不吃葷腥,四郎便讓進來催菜的小夥計就這樣端上去。
剩下的部分撥出來自家吃,於是四郎便又在豆皮裡面鋪了一層切成薄片的臘肉,放在豆皮裡慢慢烤,直烤得豆皮微微焦黃卷曲,並且充分吸收了肉香,吃起來有肉味的時候就可以離火了。
烤好的肉卷吃起來容易散,得用繩子捆紮結實,吃起來才方便。於是四郎又用長竹籤戳進韭菜葉子和莖部,把韭菜放在鐵架子上,刷上菜籽油,辣椒末,五辛粉等調味品,烤好後取下來,一根根捆住捲了烤肉的豆皮,最後插上一根竹籤。這樣豆皮肉卷才不會散架,弄得人滿手都是油。
這些菜做好之後,四郎想著殿下五十年沒吃東西,便先給他每樣菜都單獨擀出一疊,又盛出一碗煮的珍珠粒似的白米飯,放到殿下面前。
大約真是餓了,殿下也顧不上和四郎歪纏,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刨飯。
四郎看他吃的香甜,心滿意足的轉身繼續忙活。正往挖得中空的竹筍裡面填入腐片幹,麵筋絲,筍丁時,忽然聽到背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
“胡老闆,我這就走了。”
走?走什麼走?四郎猛然一驚,慌忙轉身去看。
“原來是劉老哥,這就走了?”抬頭看一看天空,四郎便留他:“外面又在下雨,這是天在替我留客了。再等一會兒,待雨停了再走吧。”
劉屠戶面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小虛還等著我趙府接他。再說,送完貨,家裡的鋪子也得有人照看著,那些殺才最是愛偷懶,一個不錯眼就躺回棺材裡去了,要不是就偷吃自家的豬血,搞得滿地狼藉,我可不敢在外面勾留太久。”。
既然劉屠戶一心要做好男人,四郎就不再留他,只說:“等等,給小虛也帶點吃食回去。就說謝謝他這麼些年還記掛著我。”
然後四郎就翻箱倒櫃給找出一個食盒,一樣樣往裡面裝盤子。因為小山臊愛吃魚蝦,早前的韭菜爆河蝦,和新做的蟶子燒肉便裝進去滿滿一疊。此外還有油豆皮包的烤肉,用烤得麻辣入味的韭菜絲捆住,一卷卷放入食盒內,碼得齊齊整整。
劉屠夫並沒有虛應客套,在一旁搓著手很高興地說:“唉,真是多謝胡老闆,這回小虛必定開心,也肯給我個好臉色了。”
“是了。那群小東西當年就是吃貨。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是用美食去哄,必定輕易就能哄好的。”四郎看一眼儀態萬方的坐在一旁刨飯的殿下,忍不住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意。你看,我家這個就是這樣的。
劉屠戶和四郎沒什麼靈犀,自然不明白他的未盡之意,尤自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什麼煩心事。
“我不愛小虛去見他兩個哥哥,尤其是是他那個住在山上的哥哥,成日穿著件紅衣裳,神出鬼沒的,看著叫人��幕擰T偎擔�吹昀鋶苑溝牧礁齙朗慷疾皇鞘裁春萌恕?墒切⌒櫚母綹繾畎�退�秦嘶臁�
雖然劉屠戶看似叨叨的只是自家親戚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四郎卻聽得尤其認真,不時點一點頭。有這樣配合的聽說,劉屠戶越說越起勁,對著四郎大吐苦水,也不著急要走了。
趁著裝盒的功夫,四郎和劉屠夫聊天,目的當然不是想要做劉屠戶的感情顧問,而是為了向他打聽些趙家,道士,以及這些年這一帶山區發生的怪事。
劉屠戶道:“要說趙家,可有的說,這是咱們小盤山裡的大戶人家啊。本來趙家在五十年前已經要倒了,家裡沒人做官,他家老太爺一死,兩位公子先後生病,便鎮不住家裡的一群刁僕,眼看是要落個樹倒猢猻散的結局,可是誰知道大公子真是個人才啊。你看如今的趙員外可風光吧,那是因為他眼光毒辣跟對了人,不知怎麼就站到了太宗嫡孫的隊伍裡。”
“太宗嫡孫?哪個太宗?”四郎一頭霧水地反問。心裡不由感慨,五十年之後,天下的局勢果然已經風雨變幻。
“還能是哪個?帶著太子北上狩獵,被二子算計了的太宗唄。說是當年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