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最好。因為一旦過了七七,亡靈脫身的類別便已經被地府確定了下來,做再多的法事其實也改並不了根本性的問題。
比如說,一個作惡多端的人,註定要淪為畜生道,但是在他死後的七七之期中,有家屬替他請來真正的高人做法事超度亡靈,便能化解這些惡人的罪孽,是他們免去淪入畜生道或者餓鬼道,而重生為人。
道長講到這裡的時候,四郎有些不解:“師傅,這樣一來,豈不是隻要有錢有權,能夠請來高人做法洗罪,那麼今世怎麼作惡都不會影響來世投個好胎了嗎?”
蘇夔看了四郎一眼,想了想才說:“首先,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高人極少。其次,這種法術,其實是在虧損施術者的功德和福報。也就是說,施法者將死者一生的罪業都攝取過來,以自己的空性或真靈化解,並將自己的修煉功的德迴向給死者。”
“這這豈不是犧牲自己,讓一個惡人得了善終嗎?”說不上為什麼,四郎覺得有點不舒服。
花娘子在一旁插嘴說:“這就叫“虧損我樂受,利益供養他”。這才是真正參悟了的高人哩。惡人也能悔悟,只要誠心悔過,便不該太過苛責。所以,才有許多高僧誦經,為誠心悔悟的罪人們消業吧。”她說這幾句話的樣子,倒也真有些普度眾生的樣子。
旁邊劉麻子忽然說了一句笑話:“誰不知道你花娘子是個捨得肉身的真菩薩啊。”
道長似乎笑了笑,然後端正了面色:“這位居士,菩薩可不能拿來隨便說笑。總之,高人也罷,傻子也罷,總之我們這一門並不會這樣的術法。所以四郎你打可不必多想。”
四郎是知道釋迦摩尼割肉飼虎的故事的。大約是他悟性不夠吧,一旦換成人間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四郎便絲毫不能理解這種做法了。
一群人折騰到現在,其實已經快到二更天了。
喪歌隊裡的有個夥計就過來問花娘子要不要給祝老漢準備五更夜飯。
本來這夜飯該在第五個七日的前一夜準備好。因為據說要到那一天,亡靈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親人便要將亡靈哭喊回家,同時端上事先準備好的酒菜,設奠祭祀。這就是五更夜飯。可是祝老漢的亡靈不僅提前意識到自己死了,而且還帶著一群人找回了家,所以喪歌隊就有些拿不準是否應該走這個程式了。
花娘子本來就不樂意四郎在一旁東問西問,耽誤她的好事,所以此時就說:“死者為大,怎麼能輕易省去程式呢?必定是你們偷懶了。”然後她又轉頭笑嘻嘻的對著四郎說:“這位道士小哥,我們這一行不受人待見,也招不來什麼好活計。你看,跟著我的這群人這樣的懶散,祭品由他們做來,也必定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敷衍。不如由小哥親自動手,方才不會侮慢死者。”
四郎知道現在祝家一時沒了主人,這些操辦喪事的人拿了錢不辦事再說那面。他心裡記得自己答應過祝老漢,便沒有多說什麼,起身走進了廚房,打算親自給二老做一餐五更夜飯,吃得飽飽的好上路。
祝家的廚房是個十分低矮,四郎要彎著腰才能鑽進去。裡面黑乎乎的,點著一盞燈,火光只有微微的發黃。映出灶臺上的鍋碗瓢盆上頭一圈油乎乎的痕跡,大概是昨天吃過了沒有洗。灶臺是泥土壘的,只有一眼灶膛。後面坐著個半大少年在生火。
廚房裡悶熱的很,四郎看了一眼那些油乎乎的餐具,一副豬內臟泡在水裡,請來成群的蒼蠅在上面飛舞。忍不住皺著眉頭。這樣似乎有些太過於侮慢死者了。
不過,四郎也沒有多說什麼,廚房裡確實悶熱。簡直像是無間地獄一樣。誰也不想在裡面多呆片刻。
好在喪歌隊的人還在廚房外面搭了一間四面敞風的棚子,搬了個風爐子過來,權作個簡易灶臺。
喪歌隊的人三三兩兩站在棚子下,有的機械的切著菜,有的坐在一處吃瓜子和涼茶躲懶。
四郎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做五更祭品要用的食材。只有切菜師傅抬頭看他一眼,其他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並不理睬他。
跟過來的那個夥計大聲說:“老闆娘讓這位小哥負責五更夜晚,大家都別瞎忙活了。”
“臭婆娘,盡亂來!”大伯咕噥了幾句髒話,把菜刀啪的拍在了案板上。
四郎撿起菜刀,用旁邊的一盆清水來回的淋洗,沒有理會這些人投射過來的,帶著些打量和不信任的眼光。
等他洗好刀,跟過來的夥計過來問:“小道士,咱們先做什麼?”
五更祭品可是有講究的,棚子裡的人都閒閒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