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明就裡,所以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這才請你過來詳細問問。若你也這般哭哭泣泣的說不清楚,我便真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肖蓓聞言這才抬起頭來,拿絹子緩緩拭著眼淚,極力止住哭聲,“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孟葉曾經到陸離島駐紮過約大半年光景一事?如今這件事,被皇上大做文章,稱孟葉在那邊勾結叛黨餘孽,欲圖謀不軌!”她越說越難過,又忍不住抽泣起來,“羽兒,你也知道孟葉的,他為人一向剛直不阿,怎會去招惹什麼叛黨餘孽?這這分明是莫須有啊!”
麥羽慌忙伸手按住她嘴唇,“噓——”她壓低聲音,著急的制止道:“小聲些,這是宮裡!”
肖蓓亦覺有些失控,遂垂首下去,低低道:“總之,這件事大致就是這麼回事。因刑部還未予以定罪,孟葉目前暫時禁足於府上,等待最終的裁決。可各部官員,哪一個不是看著皇上的意思行事,孟家大廈傾頹乃皇上一手所導,明眼人都看出皇上鐵了心對付所以,刑部最後的定罪,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若一旦定罪,那勾結亂黨,可是謀逆之罪,鐵定是要論斬的啊!”
肖蓓說到傷心絕望處,忍不住又痛哭起來。麥羽聽得心亂如麻,又要忙不迭的安慰她,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來,邊想邊問道:“你一直說孟葉的罪名是勾結逆賊,那所謂的逆賊,你知道是誰麼?”
肖蓓一邊拭淚,一邊沉思著道:“說是先帝五皇子安默。回想孟葉先前駐紮陸離島的主要任務,便是監視他。你應該知道這個人,他幼時便被皇上關在陸離島,整整十年,直到佐遠山反撲回京,才得以出來。當時佐遠山,還一心要擁立他登基,只因其堅決推辭,才沒有成事。想來這個安默必然牽扯到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陳年舊事,所以,這位本該是皇上手足的人,如今才落得這般下場。”
麥羽怔怔良久,搖著頭茫然苦笑:“安默安默我見過那個孩子,明明是一個單純得不諳世事的少年,怎麼就成了逆賊了?朝廷這些事情,我真是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肖蓓看了麥羽一會兒,又道:“當日承佑王斬殺佐遠山之後,便將他遣去守皇陵。最近出了孟葉這事,皇上又說要他戴罪立功,讓他回來守宮門。我聽爹爹說,安默也算是皇室宗親,皇上若處理不當,恐會擔個殘害手足的惡名,索性放在眼皮底下,不怕鬧出什麼花樣來。”
麥羽微微閉目,只想起那個少年怯生生的無辜模樣,亦不覺難過,深深搖頭道:“堂堂皇室宗親,守這人來人往的宮門,讓人指指點點,實在是”
肖蓓咬牙冷笑,“這正是皇上的目的。只是”她眼神忽又哀痛,“孟葉卻不是什麼皇親國戚,皇上要怎麼處置都是沒有顧忌的,羽兒”
她緊緊抓住麥羽的手臂,淚如雨下。麥羽也說不出什麼來,只木然的點著頭,機械的回應道:“我知道我知道了我”
肖蓓見她這般,反是越發不放心,“你知道了?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麼?”
麥羽茫然搖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現在實在是沒有什麼頭緒。想來我若要幫你們,唯一的途徑便是去求皇上寬宥。只是,須得有合適的理由,你方才那一番話我都聽懂了,你容我好好想想,無論如何,我會竭盡所能。”
肖蓓低眉片刻,口中喃喃道:“我相信你。你既尋我來,我便知道,你是和我們站在一起的。”
麥羽忽然想起安伶那句“皇上的敵人,便是你的敵人”,一時不覺呼吸一緊,腦子裡有些嗡嗡作響。只勉強笑一笑,點點頭未有應話。
肖蓓低頭間才發現她寬大衣袍掩飾下微微隆起的小腹,驚訝道:“你又有孕了?”
麥羽隔著衣衫輕輕撫了撫肚子,點頭道:“是的,已有五個多月了。”
肖蓓笑容有些戚然,“終究你才是有福之人,我就不能比了。”
麥羽嘆了口氣,“你別這樣說。這深宮之中的日子,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未必就比你好過。”她欲言又止片刻,卻是搖一搖頭道:“罷了,孟葉這事我已知悉,也定會盡力。你今日便先回去吧,一會兒萬一皇上過來看見,那就不好了。”
肖蓓略一思索,點頭道:“那,我先走了,你也保重。”她遂起身,卻有些不放心的握住麥羽的手,哽咽道:“羽兒,你可一定要幫我!”
麥羽重重點頭,“會的,我一定會的。”
…
肖蓓前腳離開未有多久,安伶竟緊隨著便過來了。麥羽微有意外,卻也不冷不熱的招呼了她,淡淡道:“小妹這兩日,往孃家跑得很勤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