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心有不愉,卻也不敢真的頂撞,“罷了罷了,不說就不說了。”她秀眉一擰扭頭望向窗外,片刻又轉頭回來,問道:“話說,二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都這樣久了,他還放不下麼?”
安森淡漠道:“朕也不清楚。你想知道大可寫信去問他,朕並沒有困住他,他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太后一提到此節亦不免有些心疼,嘆道:“諾兒放不下心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來的,就算回來,也只會徒增傷感罷了。時間總會沖淡一切,在那邊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安森凝眉默然,卻轉而道:“母后是如何會想到將若依尋來的?”
太后微微一怔,片刻道:“你與若依青梅竹馬,從小感情甚好。若依早年便與你以身相許,若非當時她家裡出了那等事,那如今正位中宮的,或許就是她了。若依性情溫順懂事,遠不似皇后這般勁烈,實是更適合陪伴你的。”
安森沉吟著搖頭,“母后若真覺若依好,就不該誤了她。難為母后一番苦心,舊人也好,新人也罷,對兒子來說並無分別。”
太后靜了靜,輕輕嘆氣道:“記得你從前跟她是很好的。”
安森低眉若有所思,“從前只是不曾遇到羽兒而已。”
太后半咪起長眸,注目他須臾,正神肅色道:“森兒,你被迷了心竅,已是糊塗了。母后不得不提醒你,你再不願意,場面上的事,總是要做的。否則長此以往——”太后停頓片刻,一字一頓道:“遲早會出事的。”
糾纏
隔日上午,趁著安森上早朝的空當兒,晴翠便佯裝取藥去了太醫院,回來後神神秘秘的進了寢殿,關上門低聲道:“小姐,我打聽好了。”
麥羽有著身孕一直有些嗜睡,此刻雖然日上三竿,卻還依舊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直聽到晴翠的聲音才直起身子來,“好,快說吧!”
晴翠站到她床頭,面色焦急道:“孟將軍這回,可真是攤上大事了!”
麥羽一驚,“怎麼說?”
晴翠湊近小聲道:“聽老爺說,孟將軍的罪名是勾結逆賊,論律可是當斬哪!”
麥羽愣了好一會兒,有些哭笑不得,“勾結逆賊?當真是荒唐,孟葉怎麼可能勾結逆賊,他知道怎麼勾結逆賊麼?”
晴翠苦著臉道:“可皇上一口咬定,誰又敢說不是呢!老爺不願多言,只道皇上一定要將孟家斬草除根,說孟將軍這回是在劫難逃。”
麥羽愕然半晌,“在劫難逃這若真如此,可怎麼是好”她茫然望著晴翠,“那到底是哪裡的逆賊,爹爹有說麼?”
晴翠沮喪搖頭,“沒有。我聽出老爺說得鄭重又有些惋惜,好像事態真的嚴重,且大約也覺得孟將軍冤得很。想來這個中來龍去脈,老爺應該是知道的,只是怎麼都不願說出來,還讓小姐也不要繼續打聽了。老爺還讓我轉告小姐,要小姐獨善其身,千萬不要意氣用事的摻合進去。”
麥羽越發覺得心慌,手指按住額角,有些頭痛的道:“孟萬里的事情已過去這些日子,照理說已經結案了,怎麼會又不是還說‘孟氏有功於社稷,特開恩不株連家人’的麼?怎麼這般出爾反爾呢?”
晴翠嚇了一跳,望一望四周,壓低聲音道:“小姐慎言啊!這話是在怪皇上麼?據說孟將軍此次之事,與孟老將軍此前的案子不是一碼事,所以也並不能說是皇上‘株連家人’”
麥羽努力平靜下來,沉吟著道:“你明日估摸著下早朝的時辰,到曙涵宮廣場那邊去碰肖伯父,讓他請蓓蓓來宮中一趟,她該是能說清楚的。”
晴翠有些猶豫,“小姐這般貿然請外人來宮中要是給太后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麥羽長長嘆氣道:“人命關天,也顧不上那些規矩了。蓓蓓是我多年好友,皇上也是知道的。而且同為女子,也沒有避嫌的忌諱,就算有些不妥,也算不得什麼大罪。你儘量避人耳目吧,實在避不開也沒辦法。左右皇上應該也不會真的怪罪於我的。”
晴翠聽她這樣講,也無話可說,只得道:“是,那奴婢照小姐說的做就是了。”
肖蓓三日後在晴翠的引領下來到了春華宮。她面貌憔悴,整個人瘦了許多,一見到麥羽便忍不住哭出聲來,跌跌撞撞的撲到她懷裡失聲道:“羽兒!”
麥羽連忙屏退在場宮人,好聲好氣的安慰道:“別哭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告訴我。”
肖蓓越發難過,幾乎泣不成聲,“孟葉孟葉他”
麥羽一邊安撫她,一邊溫言道:“我知道孟葉出了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