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彌合。之後她晨昏定省,帶著之恩盡孝膝下,不敢怠慢絲毫。太后亦不過淡淡,彷彿刻意的,不欲與她多親近一分。
更讓她不安的,是太后時常有意無意提起,道安森膝下僅有一子,是遠遠不夠。
麥羽如何不懂那話中意義,一則提點她要儘量多生孩子;二則皇嗣子孫的綿延,從來都不會僅僅由一個女子來完成。
她上次小產傷身頗甚,之後一直未有真正恢復過來。她本也深諳醫理,知道那樣劇烈的一番折騰,已傷著根本,短時間內不僅很難有孕,亦是不宜有孕。
太后一直有廣納妃嬪之意,只因安森一直推辭,才暫時擱下不提。如今,子嗣之名,是最好的理由。
每想及此,她便心驚肉跳。她自與安森結識起,便是他的唯一,她如何能夠想象,別的女子與他相伴親密的情景。
她一定會發瘋!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賭上一賭。於是,這日安森剛動身去了早朝,她便喚來了晴翠,將一張紙條放到她手中道:“你去趟太醫院,照這個方子把藥抓回來。”
晴翠有些疑惑,“小姐又沒有病,吃什麼藥啊?”
麥羽推搡著她出門,攆道:“有病治病,無病強身,趕緊去就是了!”
然而晴翠沒過多久便苦著臉回來。麥羽見她兩手空空,不覺蹙眉道:“藥呢?”
晴翠垂頭喪氣道:“奴婢剛進太醫院就碰見老爺了,老爺看過了方子,二話不說就沒收了。不但不給抓藥,還讓我轉告小姐,說要顧惜自己的身子。”
麥羽一愣,片刻急道:“你不會想別的法子麼?就這麼空著手回來了?”
晴翠連忙辯道:“老爺都說這藥對小姐身子不好了,我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小姐,您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吃藥傷身啊?”
麥羽嘆了口氣,“我寫的不過是些幫助有孕的藥,爹爹的意思,是我身子不好暫不宜有孕,並非是這藥會傷身。爹爹的顧慮我自是理解,可是如今的情形你也是聽到過的,太后三番五次拿子嗣之事對我旁敲側擊,我實在沒有辦法高枕無憂。”
晴翠似懂非懂的點一點頭,猶豫片刻道:“既然小姐執意這般,我便請小全子幫忙去辦此事,小全子是御前的人,估計老爺也不好為難了。”
麥羽杏眼微微一橫,“你也會說小全子是御前的人,御前的人能隨意使喚麼?”
晴翠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奴婢才不信呢,皇上還能跟小姐計較這個!”
麥羽無精打采的在臨窗的烏木椅榻上坐下,發愁道:“皇上是不計較,可宮裡草木皆兵,多少人瞪著眼睛伸長脖子,就等著抓我的錯處。若真有個什麼,遠的不說,太后頭一個就會不高興。太后本就不待見我,我成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侍候,她尚且這樣不滿意,哪裡還敢出個什麼茬子!”
晴翠亦有幾分難過,撇嘴道:“太后既允了小姐嫁進來,為何還是這般跟小姐過不去?”
麥羽遠目窗外,若有所思的苦笑一聲,“那會兒,太后哪怕是有一絲的可能,都絕不允許我踏入宮門。只因皇上一心堅持,太后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勉強讓步。”麥羽眼中溫情滿溢,“這些日子以來,皇上一邊不願委屈我,另一邊又不好駁了太后的面子,見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我心裡亦是難過極了。晴翠,日後不光是我,你也要凡事多加小心,謹言慎行,千萬不要弄出點什麼事情來,落了旁人口實。”
晴翠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卻見麥羽愁眉不展,遂又取笑道:“奴婢知道,小姐就是心疼皇上。”
麥羽恍過神來,不覺面頰微紅,輕輕頷首道:“皇上這些年來,該做不該做的事情,都為我做了許多。而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待他,不給他惹麻煩,不讓他為難。”她輕輕籲出一口氣,又望著晴翠道:“過兩天挑個爹爹不在的時候,再去趟太醫院,就找找孫太醫吧,他應該不會拒絕。不過記得,讓他別跟爹爹說了去。”
正說著,安森下朝回來了。晴翠連忙轉身跪禮,隨即識趣的退下了。
麥羽微笑迎上,一言不發便將他緊緊擁住。他還未及更衣,縱然朝服上精細繁雜的繡紋硌著她的面頰有些生硬而粗糙的觸感,然而衣料之下那溫暖的胸膛和熱切卻沉穩的心跳,仍能令她情不自禁的,生出深深的眷戀和依賴。
彷彿一見到他,一投入他懷中,所有的辛苦委屈都可以忘記,他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在這個皇宮裡唯一的慰籍,唯一的依靠。哪怕周遭不懷好意或者不甚和善的目光,只要有他的陪伴,有他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