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是麼。從前先帝他的親生父親,還有大哥二哥,亦是他的親兄長。可皇上他是成大事者,怎會受這些平常人的情感所羈絆?”
麥羽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慟和失望,眼淚似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我雖然懷疑,可他一直不肯承認我想著,或許真的是我多心了沒想到沒想到”
安默靜靜注視了她一會兒,平靜道:“姐姐不要傷心了,皇上待姐姐一直情深意重,或許姐姐對皇上來說是個例外。對了,姐姐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麥羽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晴翠一邊緊緊扶住她,一邊答道:“小姐是要去看孟將軍的夫人,無意間路過這裡的。”
安默斂神輕輕搖頭,“其實,孟將軍這件事,本來是極力瞞住孟夫人的,孟夫人本來也只知他入獄,並不知他會遭遇這樣的不測”
麥羽滿臉淚水,聞言也怔了一下,“是是啊,孟葉跟我說過的,我怎麼就忘了蓓蓓有著身孕,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刺激”她側首拉一拉晴翠,跌跌撞撞的要轉身,“走,我們回去”
安默站著一動也不動,只淡淡道:“但是孟夫人已經知道了。”
麥羽一震,回過頭來道:“什什麼意思?”
夜色漆黑,安默半垂著臉,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幾日前,皇上專程派人將孟將軍已故之事,告知懷孕剛滿三月的孟夫人,孟夫人悲痛欲絕”
安默遂收口不言。麥羽死死抓住旁邊晴翠的手,顫抖著問道:“然後呢?”
安默輕輕搖頭,“我只知肖大人焦急萬分,尋了最好的大夫來保住孟夫人腹中孩兒,至於結果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了。”他頓一頓,微微嘆息道:“據我所知,姐姐也剛為皇上生了公主,可他這廂卻立刻就要來謀害別人的孩子,而且,還是這樣無辜的腹中幼子”
麥羽一手按住額角,直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說出話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她吧,你自己小心些。”
安默連忙點頭,“姐姐也小心些。”他斂眸片刻,低聲道:“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麥羽疲憊的揚一揚手,“你說便是。”
安默遲疑著抬首望她,滿目誠摯,“我一直覺得姐姐就算跟四哥,也好過跟著皇上”
麥羽微微一凜,轉頭認真看著他道:“這話再不要說了,給人聽到,小心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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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欲出宮門時受到了小小的阻攔。宮門侍衛先是畢恭畢敬的向她行了跪禮,卻又道:“娘娘此番出宮,可有皇上的手諭?”
麥羽冷冷道:“本宮只有皇上的口諭,你若不信,大可直接去問皇上。不過,若是耽誤了本宮出宮辦事,後果全由你承擔!”
安森對麥羽的寵愛縱容合宮皆有耳聞,侍衛縱然有些起疑,卻也不敢強行阻攔。麥羽遂也不與他廢話,直接帶著晴翠闊步出了宮門。
肖蓓目光呆滯的坐在床榻上,頭上纏著白紗,蒼白憔悴,絕望淒涼。好似一枝開得正盛的花朵,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摧到了殘年暮景。麥羽進門她亦無任何反應,一雙眼依舊空洞的睜著,似早已流乾了眼淚,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絕望。
麥羽淚流滿面,撲到她床前失聲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肖蓓並不看她,依舊只怔怔的放空著視線。良久,她僵硬的唇角微微扯了扯,聲音嘶啞得可怕:“我知道你盡力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何會嫁那樣的人,他心腸那樣歹毒,連我腹中這還未成型的血脈都不放過。”她慢慢的轉頭來看麥羽,吃力而遲鈍的搖頭,“我不怪你,可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麥羽流著眼淚失語片刻,卻握住她的手道:“你怎麼看我都沒有關係,可為了腹中孩兒,你一定要忍住。”
肖蓓滿目皆是恨意,嘴唇都快咬出血來,“你放心,我一定會,我一定會我至少會熬到生下這個孩子。”
麥羽重重點頭,哽咽著道:“蓓蓓,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一定要熬過去”
肖蓓抬眸看她一眼,冷著聲音道:“罷了罷了,你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了。你我姐妹一場,從前即便時有分歧,也都不過轉眼即散,然而如今身份有別,這樣的裂口,更是再也不能合攏了。
麥羽悵然垂眸,低低道:“這深仇大恨,又不是你我結下的你便一定要與我這般劃清界限麼?”
肖蓓忽然笑出聲來,“羽兒,你我如今都已嫁為人婦,夫君已是我們的全部。我也相信,此次之事你是真的埋怨皇上,可是也端不過是一時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