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小姐你穿這個樣子,皇上會更加不高興的”
麥羽搖頭輕嘆,“事到如今,我已顧不得他高興與否了。”
晴翠替她緊一緊身上披的白色大氅,擔憂道:“小姐這般與皇上賭氣,難道就不怕旁人乘虛而入麼?”
麥羽微微一怔,側頭望她道:“你什麼意思?”
詆譭
晴翠搖一搖頭,低聲道:“奴婢只知景妃這幾日老往曙涵宮跑,在和政堂陪著皇上一呆便是一整天,雖然並不留宿,但是誰也不知道如此下去,會不會”
麥羽身子忽然有些癱軟,大腦亦一陣陣暈眩,只覺額角突突的跳著,好似有萬根金針扎入腦門。過了良久,她稍事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定神道:“無妨!我們走!”
麥羽一身素衣縞服在暮色深深的夜裡顯得十分的詭秘。為了避人耳目,她特意繞道了平日少有人走的背巷小路,只是這樣一來,自是多走了許多路,本就身子孱弱的她更是不勝疲頓,扶著晴翠的手連連喘氣。麥羽苦笑道:“我從小身體康健,體力也好,不論是姑娘家喜歡的踢毽子盪鞦韆,還是男孩子喜歡的爬山爬樹,總是衝在最前面,把一票男孩都遠遠甩在後頭,如今”
晴翠難過得很,“小姐一直活潑好動,一跑起來都沒個影兒的。奴婢從小跟著小姐,小姐每次撒歡一跑,奴婢怎麼也追不上也就自從那次小產,從那以後小姐的身子就不好了”
麥羽沒有應話。她似有些陷入沉思,只微微抬首遠目蒼穹,那漆黑得望不到邊際的夜色,看不到一顆星星。只有那銀白色的月光,白得耀眼,鋪天蓋地的覆蓋著整座皇宮,亦籠罩著這片大地
麥羽良久收回神思,望見前方有一座廢舊齋宮,便對晴翠道:“我們去那裡歇歇腳吧,實在是走不動了。”
晴翠連忙點頭,緊攙著她往前走了幾步,卻隱隱聞得有些刺鼻的氣味傳來,晴翠腳步一頓,有些害怕的問道:“小姐,什什麼氣味啊?”
在這空無一人的地方,麥羽到底也有些膽顫,“你也聞到了?”她咬一咬牙,鼓起勇氣道:“走,去看看。”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見著前方疑似氣味來源處,有隱隱約約的青煙散出。麥羽硬著頭皮走過去,卻見一人蹲在牆根下燒著紙,火光似刻意壓得很小,該是極力掩人耳目。藉著那微弱火光,麥羽看清那人的容貌,驚得失聲道:“安默?”
安默正好也抬起頭來,見麥羽乍然到來,一時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連忙站起身來,略有尷尬的遮擋住正燒著的紙堆,怯怯道:“姐姐怎麼在這裡?”
麥羽皺著眉頭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遮什麼呢?我早就瞧見了。你在燒什麼?”
安默將頭埋得更深了,兩手侷促不安的絞著衣角,咬著唇不敢說話,越發顯得好像麥羽嚇著了他似的。麥羽滿腹疑問,只得耐著性子放柔聲音問道:“你這些日子都去哪裡了?我到宮門尋你好幾次都尋不著。”
安默囁嚅著,聲音細小得如蚊蠅一般:“是我無用之前的那些事,都被皇上知道了,不僅連累了四哥,還還沒能救得了孟將軍今日是孟將軍七日祭,我也只能在這裡,燒這些紙以作慰籍了”
麥羽想起孟葉昔日生氣勃勃的笑顏,心頭又是狠狠一抽。她緊緊按住胸口,嘆了一口氣問道:“那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
安默拭著眼尾,輕聲解釋道:“皇上怪我生事,便將我投入大牢,直到處置完孟將軍,這才放出來”
麥羽秀眉輕輕的蹙著,似在沉吟,又似思索。安默小心覷著她的神色,他烏黑的瞳仁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微微揚聲打斷她的思緒:“對了,姐姐知道四哥的事麼?”
麥羽聞得這句話,不由猛抬起頭來,“對對啊,安諾那邊信送到了麼?他又是怎麼受傷的?如今怎樣了?”
安默難過不已,“信剛到陸離島的那天,四哥便不知何故突然遇刺,受傷不起,姐姐的那封信便沒有來得及交到四哥手上”
麥羽嘆息著不斷搖頭,“怎麼會怎麼就會突然遇刺呢?”
安默抬眸一瞬,復又立刻垂下,低低道:“其實姐姐心裡亦是有數的吧”
麥羽蹙了眉頭緊盯住他的臉,“你說什麼?”
安默有些不敢開口,啟唇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終於似鼓了極大勇氣一般,“姐姐其實已經猜到,四哥實則是皇上派人行刺的吧。”
麥羽身子顫了一下,極力定神穩住,口氣微微有些淒厲:“安諾安諾是他的親弟弟!”
安默低眉,“親弟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