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看滿頭星光,如果扶瑤真的死了,如果紫衣就是紫衣,四九,你跟朱權會不會現在有不同的結局?
她像一個孩子一樣,把頭埋進膝蓋裡,頭髮散亂在兩邊,那些沒有扶瑤的結局,是否才會是最好的結果
我知道,扶瑤的心裡始終都有一個朱權。
即便她曾笑著祝福過他與妝妝,即便她視而不見他深情的目光,又即便她留守在宮中,看著他天天進出在每一個宮殿,迴廊,看著他親手為她做過一把曠世寶琴風瀑連珠
但她絕口不再提她,我想我懂扶瑤,她愛一個人就如朱權一般深沉,若不能愛,便遠遠地躲開,不給任何機會與他和自己。
我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一個恰好在扶瑤最無助失落時候的巧合,就好像一場及時雨,可我明白我還愛著她。
因為愛著,我原諒她所有的錯,和所有的謊。
雷龍山的晚上,我們選擇了鎮上一個小客棧住下。房間相鄰,整晚上兩盞燭火都沒有熄過。
我開始體會朱權在得知扶瑤還活著時候的複雜心情,他的本身是那麼認真的人,他受不得感情的斯騙和隱瞞,他愛扶瑤,期待她能如他對她般的坦誠。
就以朱權那夜的姿態,我平生第一次把自己灌得大醉。
深夜裡,下起暴雨,伴著雷鳴閃電,我抱著酒壺坐在地板上,與燭火對酌。
房門輕響,一聲又一聲。
起身開門,扶瑤站在房間的走廊裡,渾身溼透,彷彿一隻失了群的孤鴻,頭絲上的雨水漱漱而落,她看著我,嘴唇一啟一合:四九,收留我。
扶瑤的衣服緊貼在她完美的曲線上,她慢慢地向前跨一步,手指住胳膊捏我的胳膊,不要再讓我一個人
我用腳大力踢上房門,將她一把拽到屋裡來,那一夜我沒有讓她離開。
她冰冷的身子在我懷抱裡漸漸火熱,來自她髮間的銷魂蓉花香,我不是聞不到,在她手間始終藏著的那針小小的銀指,我也並非看不到。
只是扶瑤,是否愛一個人,就會像此刻這樣的讓人心力疲憊,卻還是一心想著,成全你的所有呢。
我沉沉地閉上眼。
就算沉睡,就算死去,就算世界此刻轟然崩塌,於我心中,也再不會忘掉,你的臉。
現身(2)
我以為我會死掉。我高估了那蓉花香氣的效果,也高估了那銀針的狠毒。
可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是扶瑤念及舊情,特意的手下留情。
如我所料,一直掛在胸口的哨子不見了。
我知道她想要的,依然是重振白蓮教,滅掉大明朝。
只是扶瑤,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收拾行裝,打算回斧頭幫去,結果沒等我出門,就見一個人慌慌張張衝進了房間來,一抬頭,我承認我的心裡一下子歡喜起來。
小奴才!不等我說話,初陽就嚷嚷起來,她一臉快哭模樣,說你怎麼去哪裡也不哨個信啊,我跟大家在宮裡都急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這個小丫頭片子,再不好的情緒都能化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昨天事情的影響,我放下行李輕輕按住初陽的頭,把她摁在懷裡,我說那宮裡不是有萬般好嗎?你怎麼還是跑出來啊?
初陽使勁抬頭,又被我強壓下去,她就在我大手掌裡咕嘟著說,那宮裡的奴才都沒你好玩嘛。
我更用力地抱抱初陽,屏住呼吸怕眼睛裡的淚水掉出來,我一直以為這些淚此生只會為了扶遙而落,可是真沒想到,初陽今早的到來,讓我的心裡著實顫了一下。
初陽在我懷裡晃,腳丫子不老實地踢著桌子腿,她說小奴才,你有沒有揹著我做壞事,你有沒有晚上叫花姑娘,你有沒有
我推開她的身子堵上她的嘴,我說如果小奴才回去當山賊你怎麼辦?
初陽眼睛看著我,骨碌骨碌轉好幾圈,說那我跟父皇去說嘍,說其實我不是他親生的,我是冒充的,讓他還我自由身啊她說到這裡猛地想起什麼事,哎呀叫了一聲,說小奴才你看,我師傅跑了!不對不對,不是我師傅,是我的假師傅啊,她跑了!
初陽手上舉著一封信,她接著說,我們幾個那天被父皇交去說事情,回來後就發現桌上有這個字條。
我開啟一看,那上面清楚地寫著紫衣早在多年前就病死了,而現在的紫衣只不過是冒名頂替的字跡是扶瑤的,她還在最後加了一句:初陽你太過純潔,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男人會真心對女人好,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