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莊上空滾滾黑煙,大火像惡魔一樣吞坻著所有的屋子及建築。
我跟朱權同叫一聲:不好!下了馬就往院子裡奔,四面都是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可這扶遙呢,她到底在哪裡啊?
大火越燒越烈,我跟朱權分頭去找,扶瑤的房間在蓮莊的最裡邊,看這大火的程度恐怕真的凶多吉少,我心裡喊著扶瑤沒事扶瑤沒事扶瑤沒事,可還是生生地就覺得鼻子猛發酸。
無數的白蓮教門人自火海里跑出來,頭髮衣服上帶著火,嘶心裂肺地嚎叫著,我的心裡就繃得更緊!
一間間房子塌下去,到處是斷了的橫樑與焦黑的瓦片,連路都看不清楚,就在這時我聽到朱權那邊大喊,四九,扶瑤房間在這邊!
我屏住呼吸跳進湖裡,全身溼透的鑽進火海中,朱權和妝妝正站在一處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屋子前,妝妝一張臉灰僕僕就留下兩個眼圈還閃亮,她指著裡面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捂著嘴巴問朱權,這個是不是扶瑤?
紫金襖1(2)
我一聽到扶瑤兩字,身子都僵了,腦子轟轟地響,飛奔進那屋子中間抱起屍體就開始哭,我說扶瑤你怎麼能死在我前面,我還沒有給你再吃一次痴情小西瓜,你怎麼能這麼扔下我就走掉
我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是朱權一點反應都沒,他拍拍滿是火灰的袍子,說四九,你真的看不出來那個是男人的屍體?
啊?什麼情況?我抹一把眼淚,為什麼是男人?
朱權為難地看著我,說四九,你讓我怎麼解釋呢?你是男人你不知道怎麼分男女嗎?
我一聽就仔細看這屍體,可不是臉龐大身子粗,還具有十分明顯的男性特徵,這怎麼能是扶瑤呢?我氣急敗壞的站起來,上去掐住朱權脖子,我說你怎麼不緊張你為什麼不緊張,扶瑤不是你也喜歡著嗎?你怎麼就這麼冷血?
妝妝一見我掐朱權脖子,臉就猛地黑下來,她一把提起我耳朵,說你跟誰說話呢?你向誰伸黑手呢?
朱權最見不得亂,他把我手拿下去,扇子又開始搖啊搖,說四九,扶瑤像是早知道這一場火,你看這屋裡雖然燒成這樣,但她的衣物和平常帶的短劍一樣都不在
按照朱權的思維想下去,那麼昨天下的逐客令也跟這有關係了?那她如果知道這一場火,怎麼能忍心讓這麼多同門慘死呢?
我們正這猜測著,就聽很遠的地方有人隱隱約約喊四九,朱權你們在哪兒呢?
仔細聽,是威四海的聲音!我們三個趕緊從火海里跑出來,威四海站在莊門口,身上到底都是傷,一條胳膊已經青紫,他見到我們生生地跪了下去,說首席她在莊外遇難了
一早上已經經歷了一次扶瑤的詐死,如今四海又來這一手,我雖然看得到他全身的鮮血,我雖然也看得到他奪眶而出的眼淚,我更看得到他馬背上白色女子的屍體,可我還是上去拍拍他的肩,我說四海,不要玩了。
我說到這裡,自己的眼淚就已經掉出來,朱權先是一愣,但緊接著幾乎是飛著過去四海的馬邊,將馬上的女子屍體抱下來,只看了一眼,朱權的眼睛變通紅起來。
朱權悲憤地吼聲響徹了整個蓮莊。
可我卻原地蹲下去,抱著頭不敢再看她一眼,連向前走的勇氣都沒有。
是!我歐四九沒種,我歐四九四歲失去雙親,從那時起,我便不敢看到死傷的場面。我還記得父母出殯的那一天,村親將他們入土,我卻始終躲在樹後面不敢向前一步。再後來師傅的死,官兵用革草抬著他出去,直到放到馬車上我都始終沒有跑出去看一眼,我坐在客棧的門檻上心痛到死,可就是不能逼迫自己去見師傅最後一面。
而如今五米外,竟然躺著扶瑤。
在我以為就算不能得到她的愛,也起碼可以好好的愛著她,守著她,不要顏面不要骨氣,只是死纏她到天涯海角,隨她一起對抗朝廷,哪怕是最後要撥劍向皇帝老兒,我都不會覺得後悔。
可扶瑤,就這麼殘忍地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頭問四海,是誰幹的?
四海哭得已經不能言語,他使勁搓著眼睛,說早上首席要我陪他去分舵走走,我們一行幾百人,剛一出莊口幾里,就遇到了朝廷的輕兵
朝廷!我站起身來盯著朱權,朝廷怎麼會知道白蓮教的基地?
朱權的頭埋在扶瑤胸前,聽我一問慢慢抬起來,他說四九,你懷疑是我讓人殺了扶瑤嗎?語氣沒有一點往日的力道,他輕輕抱起扶瑤,然後往莊後的小溪邊走,他說四九,不要再讓扶瑤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