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打顫得連槍也握不牢,她知道,他不會真的把子彈射進她腦袋裡的!
拜上官擎所賜,她現在見到流血的傷口和冷槍這種暴~力的東西,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恐懼了,雖然面對的人不同,但是,她直覺他是好人,而且,他幫助過她一次,這次,她就還回來吧。
她試探的輕喊了一句,“靳齊?”
“”這聲呼喚,讓他稍微神志清醒,遊離的視線稍微聚了一些光亮。
“我是慕向惜,你怎麼了?”
她還是儘量讓自己放鬆神經,他終於緩緩的將她放開了,不支的倒地。
她去攙扶他,他卻將她推開了。
“我要離開這我不該來這裡的”他沉聲對自己說,他收起槍,咬著牙扶著鐵門撐起身體,她看到他粗陋包紮的手腕又有血滲出來,一滴一滴延著指尖淌下,這情景,讓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阿擎,他也經常受傷,受傷的時候,他更需要關懷
他還是拖著步子離開了,踉踉蹌蹌的,那身體,被折騰得像是一臺少了零件的破機器,至少應該止血,然後細心的包紮一下。
她搖頭嘆氣,如同封子勤所說,這種人是她招惹不起的,她不該跟黑白道混的歷史複雜的人交往,她狠著心腸把他當作一個無家可歸的露宿者,像個陌路人一樣淡漠的看也不看一眼,可是,她還是心軟了。
她開啟門,把包和外套雖然扔進去,然後就追了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給堵在了樓梯口,“你小子別這麼固執好不好?”
她的稱呼讓他擰眉,臉上劃過一絲異樣,輕嗤,“你比我大嗎?”
“別管這個,先進去包紮一下,你放心,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她說的話,就是他那天晚上的翻版。
他的視線,終於聚焦在了她堅定執著的臉上,艱難的抉擇,痛苦的回憶,莫名其妙的恨意,無法掩飾的掙扎,然後,他搖搖頭,“我不能在這裡”
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是不聽使喚了。
慕向惜用盡全力,將他扛在肩膀上,趁他還沒有昏厥之前將他拖到了屋裡,然後,再也無法支撐的,隨著他一起倒進了那張唯一的床上,即便受傷,男人的體重依然不容她忽視,她差點被壓得斷氣吐血,好不容易抽出身來,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發誓,以後休想再讓她做這種不是人乾的體力活,她累得想哭
眼下,救人命要緊,她不敢耽擱,隨即出了臥室,在客廳裡乒乒乓乓地翻東西,不一會,拿著一堆東西進來,紗布、藥水、剪刀應有盡有,又端來溫—熱的水幫他擦拭,一番折騰下來,她總算是把他給搞定了。
慕向惜花費兩個小時做了一桌子的菜,端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那人正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她放下東西就去扶他,大概是不小心觸碰了他的傷處,看他齜牙咧嘴的捂自己的胳膊,她納悶的幫他將衣服給剝了下來。
然後,憐惜的看著他的胳膊,那裡貌似被木棍什麼的劈過,血肉裡有很多尖厲的木刺,而且,不止這些,更讓她目瞪口呆的是,他胸口和脖頸處遍佈清晰可見的青紫痕跡,咬的,抓的,吻的,慘不忍睹,很明顯,那是被人給暴~力侵犯留下的,對於這個,她清楚得很,因為她本身就常帶著這種東西在身上,大概是親身深有體會,所以她恨得咬牙切齒,同時,又心痛得要命!
男人沒有刻意的去掩飾,有些自甘墮落的隨意歪在床頭,看著她千變萬化的臉,嬉笑著說,“很噁心是不是?”
困難的吞嚥了一下,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對同性戀沒歧視。”
轉身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拿了一件體恤給他,看他不穿只是拿在手裡研究,她笑,“是我爸的,款式有些舊,你嫌棄的話我現在就出去給你買。”
他愣了一會兒,見她臉上除了真誠再也沒有別的什麼內容,這才訥訥的將衣服套上,大小正合適,深顏色的衣服襯得他反倒成熟了幾分,她看他一眼,他嘟囔了一句,“我開始的時候不是後來不得已才跟男人做,但是每次做,我都會吐很久”
他不說了。
慕向惜什麼也沒再問,一臉坦然的坐在了地毯上,一邊蹙眉,一邊幫他挑胳膊裡扎進傷口的刺,口裡咬牙切齒的數落,“你這傢伙可不可以小心一些,這渾身的傷是痛不到別人身上的,不好好珍惜自己,誰也不會心疼你!”
“你心疼嗎?”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慕向惜呆怔了,手下的動作也停止了。
像是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