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不上他,你還準備幫他一把呢吧?”
“本來娶她過門就存著這個意思,現在難不成要反悔?再說若不是她孃家貪圖富貴硬趕著巴結我們家那個老妖婆把女兒塞給我,青鸞何至於不告而別?她一個弱女子身無長物又舉目無親,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揪著心過來的?”
榮少樓與這名喚艾祥的公子相識多年,可謂是生死之交,當然也知道以他的為人一直都不贊同他去利用一個小小女子。
他自己也並不情願,可他經營了多年眼見就能扳倒那口蜜腹劍心如蛇蠍的榮太太,要他此刻收手,豈不功虧一簣?
見艾祥仍沉默不語,榮少樓一把擼起袖管露出一節手臂湊到他的跟前,只見上頭密密麻麻全是針孔,原本白皙地面板也一片發青。
“難道你忘了我碰到你的那年我是什麼情景?我真的快死了,卻不是快病死,而是快被毒死了!那老妖婆把對老爺和我親孃的恨全都發洩真我身上,想盡了法子背地裡擺佈我,要不是你一時興起同你師兄打賭給我把脈,只怕我早就迷迷糊糊去了陰曹地府,連見了閻王都不知道該怎麼喊冤!”
艾祥一見他的臂上不由到抽了一口冷氣。
“怎麼會這樣?明明早就解毒了,這針眼都是哪裡來的?”
“哼,你道那老妖婆那麼好打發?我要當真利利索索地好了,她能不疑心,能不繼續使絆子麼?”
“那你這是,這是─”
“不錯,我過個三五七日還是會喝下一碗她送來的好藥,是以餘毒一直不清,這些都是我照著當年你教我地法子自己扎的。”
榮少樓見艾祥一臉驚愕,反而平靜了下來,放鬆地任自己躺倒在高高的椅背上,這才悠悠地吐露出自己多年來纏綿病榻的真相。
艾祥皺著眉顯然並不贊同他這種損敵一千自折五百的做法,但看著老友一臉疲憊的樣子,想勸服他的話卻又一句也說不出口。
“對了,令堂的身體近來如何?”
“還得多謝你的妙方,如今已經大好了,只是她在床上躺了十來年,一下子也很難說好就好,倒是老爺這幾年來辛苦,一直陪著她各地遊玩,散心解悶,前陣子送信來說一切安好。”
“那你成親的訊息可曾告訴他們?”
“有什麼可告訴的?不過是門做做樣子的親事,將來等我成了事,必定要找回青鸞,我榮少樓夫人的位子,永遠只給她留著。”
“那那個姓連的女子如何處置?”
榮少樓似乎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問題,被艾祥這麼一問,頓時停住了口。
扭頭看了看窗外,連府明晃晃的燈籠高高掛著,他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用力搖晃了幾下腦袋。
“只怕這卻由不得我說了,到時候一切都對出來,她能不怨我麼?若她要跟老二走我成全她,若她還肯留在我身邊,我總不虧待她便是,以青鸞的心地,並不是不能容人的。”
二人說著說著漸漸陷入了沉默,只各自靠在椅上看著窗外月朗星稀的夜空不再出聲,偶爾也不知是誰,發出一兩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轉眼便到了春節,如今太平盛世四海昇平,家家戶戶都忙著過個好年也圖個來年吉祥如意,像榮府這樣的大家自不消多說,那有多熱鬧有多隆重,總是尋常人想都想不著的。
大少爺在大年夜回了家,榮太太見他果真神清氣爽了許多,喜歡得口中唸佛不斷,拉著他的手左看右看,直說祖宗保佑,要到祖宗面前好好上柱香去。
一大家子一直鬧騰到晚間放散,連馨寧被羅夫人和二太太少許灌了些酒,白皙的面上略帶了些微醺的春色,坐在軟轎裡只覺得胸口悶悶地難受,榮少樓看看外頭雖涼些卻月色極好,便索性扶著她下來兩人慢慢走回去,叫跟著的人也都散了,早點回去過年,只留下絲竹和秋吟跟著。
“好些了麼?可還是頭暈?我們走慢些不打緊。”
榮少樓脫下身上的大毛披風將兩人裹在其中,一手環住連馨寧的腰讓她能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上,感覺出懷裡的人雖然順從卻並不情願的樣子,他不由凝眉。
“奶奶怎麼了?可是怨我出門不曾同你說?我以為秋容會告訴你”
“秋容是秋容,爺是爺,秋容說的話能和爺一樣麼?那你今日也大可不必回來,只叫秋容捎個信便成。”
他不說還可,但一說了這話連馨寧這些天心裡的委屈便都給勾了上來,要說明日裡按她的性子確實能隱忍不發,可偏生今日小酌了幾杯,又確實對他記掛得厲害,不由一時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