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門心思都在江睿的事情上,她甚少為他人想過。比如景微事情很多,這些日子拖在C城,公司的事情,都靠視訊會議來傳達,她知道景微想要替她分擔一些,現在才發現自己任性了些。
可是老爺子是個何其精明的人,他早在到C城之前就安排了江智回到江州,把江鋒也從國外叫了回來,全都安進了江睿的公司裡,該盯緊的,從未放鬆過。
他的鼻樑依舊英挺,他的嘴唇依舊緋薄,他的眼睫依舊黑密,只是眼瞼細縫處,她看到那裡慢慢的潮溼痕跡一直蜿蜒流淌,進了他的發線。
“睿哥哥,我肚子再過兩個月肯定得大了,睿哥哥,我想穿婚紗,肚子大了,穿婚紗就不好看了,你說人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我也想浪漫一下,不如,咱們辦個婚禮吧。”
不過江睿好起來了,她的內疚便少了很多,還好她一直堅持在C城,否則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有孩子了,他們就能幸福了嗎?
那時候剛開始有知覺,聽著她訴苦,說他是她從廢墟里刨出來的,刨得手血跟肉分不清了,跟他抱怨,他都記得,每次她跟他說一次,他就覺得心率不一樣了,跳得很快,揪得很疼,然後能感覺到眼框酸酸的熱熱的,後來他就慢慢能感覺其他地方能有緊崩崩的感覺。
======99有話說:
向晚洗好澡,以為江睿又鬧小性子了,便走過去,讓下人出去,毛巾扔在衣物框裡,江睿慢慢轉過頭,眸色微微一凜,朝著向晚說,“過來,抱抱。”
江睿的手掌有力很多,抓住向晚的手,不肯鬆開。
自從江睿能坐了,向晚都是給他洗淋浴。雖是從來不會扶著江睿走路,但是洗澡,都是她親力親為,脫衣服的時候,每次都要撒嬌,“皇上,您就用力扶著扶手,讓臣妾伺候您沐浴更衣唄。”
向晚一愣,她一直埋著頭一個勁的說,壓根沒有注意到房間裡的變化,猛的抬頭,看見他眼睫掀起一條縫,一雙烏黑的瞳仁,雖是沒什麼神采,但正在凝視著她。
病房裡每個人的心都歡騰著。
“敢!”江睿這個字倒是說得重,她居然還敢提這個,當初天天拿這個刺激他,天天說要是給孩子找個養父,養父就得怎麼怎麼的虐待孩子,就得怎麼怎麼的教人欺負,他有時候懷疑,她說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她肚子裡那個,她惡毒得很。
向晚“嗯”了一聲,開始想哭,後來卻呵呵的笑了起來,轉過身,搓了搓江睿的臉,不讓他睡,“喂。”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向晚才又讓下人扶著江睿上樓,一步,一步,最後到樓上的時候,江睿已經是大汗淋漓,向晚讓人把他扶到衛生間。
向晚又抬起頭,看著閉著眼睛的江睿,“江睿,你可別有心理負擔,坐輪椅,就說明離站起來不遠了,你要想著,你只有好了,你的孩子才不會給別人欺負,你就一定站得起來,知道不知道?”
向晚覺得心裡正在放一場盛世般的煙花,絢爛得無法形容。
屋外的人聽著向晚的大叫,破門而入。
蔣巖松接了電話,很著急,叫景微先睡著,他到醫院看看是什麼情況,景微自然是要跟去,她聽到這樣的電話哪裡還睡得著。這響動一出來,曾美桂也要跟去。
他現在無疑就是一個廢人,她還這麼年輕,22歲了,真的,這麼快,她22歲了,他知道的,她過生日那天,一家人吃飯,大家都走了之後,她特意拿了個小蛋糕,還點了蠟燭,把他推到蛋糕前,跟他說,她要跟他單獨吃個蛋糕,單獨許個願。
就這樣過一輩子嗎?連這樣翻個身抱著她,都用盡了他所有的體力。他還能成為她的那個依靠嗎?怕是真的靠不住了吧?
“好啊。”老太太的小柺杖開心的在地上戳了戳。“晚上把你蔣家的父母也叫過來,大家一起吃個飯,好不好?還有江鋒和江智,最近說是忙得不可開交,有空了,我讓他們也過來。”要換了從前,肯定是所有的孩子招回江家老宅吃飯的,可現在江睿行動不便,也不宜出去被人拍了去,雪園倒成了根據地了。
江睿每次洗澡,都是坐在專用的椅子上,脫褲子穿褲子要的時間最長,每次撒嬌的目的就希望江睿能夠使點力氣,因為江睿一心疼她,就會用力的抓住扶手,抬起屁股,讓她脫穿。這其實是有利用復健的。
向晚經常會笑罵他,還是個獨裁者。
現在是更囂張,誰反對,她就拿孩子說事,老爺子也不敢得罪她,一堆人中,她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