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如今,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指著你的鼻頭罵你有爹生沒娘教,你還得請罪。
“滾出去,看到你就煩!”
謝陌攏好衣襟,穿鞋下床。可這個時候她能往哪裡滾?這是她的寢宮,上一次皇帝半夜離去她已經淪為笑柄。今天半夜再換她被攆出去?
好在寢宮夠大,外頭還有一張木塌可以睡人。
前天已經有教養嬤嬤來過了,教她禮儀。如果明日再來個燕喜嬤嬤教她燕好之事,那她乾脆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管理後宮事務,她自然是有能力的。可是,她現在哪有心裡管那群女人怎麼樣。還有,侍寢這件事太痛苦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女人還要爭來爭去的。
男女之事,在進宮的頭一晚嫂嫂也有說過。可是說得含含糊糊的,謝陌有聽沒有懂,又不好刨根問底。嫂嫂還給了她一卷春*宮圖冊看,她面紅耳赤的看過,可是上頭也沒說這個動作到下個動作要怎麼完成。
蕭槙從前信誓旦旦說過要好好教她,可是現在她覺得他就是把她往死裡折騰。難道他是要在床上弄死她報仇?想想又不太可能,他要弄死她,輕輕伸手一把就捏死了。而且他們僅有的兩次,整個過程她的臉白得似雪,他的臉卻是黑得像碳。
謝陌也偷看過一些雜書,上頭說這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可他們兩個都像在受罪啊。還不如以前偷偷摸摸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有意思。
蕭槙聽到謝陌‘滾出去’了。可是沒聽到開門的聲音,側頭看看她滾哪去了,卻看到她在外室的榻上坐著,還抱了一堆脫下的衣服。當然是她的,方才被他一氣兒丟到地上去的。她可不敢亂碰蕭槙的衣服,上頭有龍的。萬一再借此給她安個罪名她可吃罪不起。
她非得當這個皇后不可。朝中都是跟紅頂白之輩,謝家沒有了爹爹,更加是皇帝的眼中釘。如果她再被廢了,那就會呼啦啦似大廈傾了。
除此之外,謝陌還有一個隱秘的心思,如果她被廢了,關到冷宮或者別的地方去,那這輩子就見不到蕭槙了。他們也就只能這樣了,她想贖罪都沒機會。
蕭槙聽到謝陌又從榻上下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大床旁邊來,然後脫鞋上床。他的眼閉著,卻能感受到她的舉動,她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他旁邊,然後低下頭來吻他。用他教過她的一些技巧拙劣的力圖討好。她不想明日有燕喜嬤嬤過來。
蕭槙睜開眼,謝陌下意識的退後了一點,然後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再然後滿臉通紅。
“為後者,首要賢惠。你做出這幅模樣是要作甚?”
於是,大晚上的,謝陌被罰抄《女誡》。
鄭達第二日叫起的時候,謝陌還沒有抄完。他一進來看到外室亮著燭火就有點納悶,結果看到皇后跪在榻上揮毫不輟。
“娘娘?”
謝陌抬頭看他一眼,抬起有些僵硬的脖子,“四更了?”
“是。”
“那你去叫皇上吧。”十遍,她的手都快寫酸了。
鄭達是識字的,一瞟之下就看出寫的是《女誡》,大晚上的罰人跪在這裡抄這個,皇上還真是會折騰人。進去叫人,蕭槙已經自己坐起來了。
謝陌看鄭達抬手要擊掌叫外頭候著的宮女們進來。趕緊麻利的收拾了桌面,把自己寫好的藏在坐墊下。
“寫好了?”蕭槙瞥過來,清冷地出聲。
“回皇上,還沒有。”
“繼續。”
“是。”謝陌只得又拿了出來,當著魚貫而入伺候的宮女的面繼續。
這些宮女都是乾元殿過來的,素質都比較高,當下見怪不怪的過去伺候。一溜捧著衣物的從謝陌身邊進去再出來,然後端痰盂的,捧臉盆的,持手巾的又過去。最後是端著餐點的過去。早膳其實在早朝後,可是早朝幾時會散沒有定準,所以先墊個底是必須的。
謝陌奉旨繼續,目不斜視。丟臉丟到一定程度也就看開了。反正皇帝就是要折騰她,看她丟臉,不管怎麼做,統統都是錯。直到蕭槙打理妥當,從她身邊走過,才擱筆下塌跪送。
“瞧你這氣派,倒跟奉旨擬詔的大學士有得一拼。果然是家學淵源。”蕭槙嘲諷地道。
謝陌看皇帝一副等她回話的架勢,只好應道:“皇上謬讚了。”
“好說!”
聽到‘皇上上朝’的聲音次第遠去,謝陌才垮下身子,靠著塌滑到地毯上坐著。
“娘娘,您怎麼成這幅樣子了?”玲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伸手攙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