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誰,沒有指明。另一種說法是公司從世紀之城的一幢摩天大廈搬到另一幢摩天大廈時,她也在場。在搬遷的過程中,她被一堆控告材料絆倒,隨後她把這些材料影印了下來。
埃文斯覺得事實真相其實比較平常: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在公司裡幹了這麼長時間,非常清楚如果公司不明不白地炒掉她,她可以起訴這家公司。現在她精心計算著她一再違反規定之後,公司炒掉她要支付的費用和付出的代價。就這樣她一年工作大約三十個星期。
在公司裡,希瑟總是分配給最最年輕的合夥人。原因是基於這樣一種假設,一個真正好的律師不應該受到她的反覆無常的妨礙。多年來埃文斯一直想甩掉她。上面承諾,明年他就會有一個新的助手,他把這看作是自己的一次晉升。
“你不舒服,我很難過。”他對希瑟恭敬地說道。你必須假裝相信別人跟你說的話不是在撒謊。
“只是胃不舒服。”她說,“我要去看看醫生。”
“你今天去嗎?”
“啊,我正在預約”
“那好吧。”
“但我想告訴你,他們剛剛決定後天要開一次大型會議。九點鐘在大會議室。”
“噢?”
“莫頓先生剛剛打來電話,大約有十個人或者十二個人。”
“你知道有哪些人?”
“不知道。他們沒說。”
埃文斯心想:真沒用。
“好吧。”他說。
“不要忘了下星期你要傳訊莫頓的女兒。這次在帕薩迪娜。不在市區。瑪格·雷恩打電話詢問他的賓士訴訟案。寶馬經銷商還想上訴。”
“他還想起訴教堂。”
“他每隔一天就來個電話。”
“好吧。就這些嗎?”
“還有,大約還有十件事情。如果我感覺好些了,我會留一個清單在你桌子上”
言下之意是她不會。
“好吧。”他說。
“你來辦公室嗎?”
“不了,太晚了。我需要睡一會兒。”
“那就明天見。”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飢腸轆轆。冰箱裡除了一罐不知哪年的乳酪,幾根枯萎的芹菜,上次約會,大約是兩週前吧,剩下的半瓶酒之外,什麼吃的也沒有了。兩週前,他遇上了在另一家公司負責產品責任險的女孩,名叫卡羅爾。他們在體育館互相看上了對方,隨即便開始了一場斷斷續續的戀愛。他們都太忙了,說實在的,對彼此也並不是特別上心。他們每週見一兩次面,見面時便瘋狂地做愛,然後其中一位第二天早上就會藉口跟別人約好了吃早餐,早早就回家了。有時他們也一起吃晚餐,但並不經常。誰都不想浪費這個時間。
他走進客廳去查電話應答機。沒有卡羅爾的留言,但有一條詹尼斯的留言,詹尼斯是另一個女孩,他有時跟她見面。
詹尼斯是體育館的教練員,擁有洛杉磯女孩的勻稱身段,但搖擺得厲害。做愛對她來說是一件體育賽事。她需要好幾間屋子,沙發、椅子都是賽場。
埃文斯總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自己身體的脂肪太多,不像她那樣沒有半點贅肉。但他還是繼續跟她見面,而且隱隱有一種自豪感,他有這樣一個看起來令人驚異的女孩,即使做愛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即使匆忙相約,她也常常有空。詹尼斯本來有一個年紀較大的男朋友,在一家有線新聞臺做製片。但他常常出差,她耐不住寂寞。
詹尼斯前一天晚上留下了這條資訊。埃文斯不想給她回電話。詹尼斯決定自己想做什麼事情時,必須立即去做,否則的話,什麼事也做不成。在詹尼斯和卡羅爾之前,埃文斯有過其他的女人,都大同小異。埃文斯告訴自己應該找到一種更令人滿足的關係,一種更為嚴肅、更為成熟、更適合他年齡和身份的關係。但他太忙了,只能什麼事情來了便做什麼事情。
此時他已飢腸轆轆。
他下樓回到車上,開車去了最近的一家免下車餐館,位於皮可路上的漢堡包店。那裡的人都認識他。他買了一個雙層乾酪肉餅,一杯牛奶草莓飲料。
他回到家,打算睡覺。這時他想起要給莫頓打個電話。
“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莫頓說,“我剛剛檢查了一些東西——查了一些東西。我給國家環境資源基金會的款怎麼樣了?給了瓦努圖訴訟案,全部?”
“我不知道,”埃文斯說,“檔案已起草好而且簽字了,但是我想還沒有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