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感到難以置信。”
俞翠蓮幽幽道:“不,你說錯了。二老爺深知我心中對你之情,已到了背叛他們的程度,所以他曾經把外面所有的報告給我看過,並且分析情勢,使我得知如果縱放了你,徒然讓你落在廠、衛的重重羅網之中而已!”
公孫元波那麼有主意的人,竟也不知道相信她的話好呢,抑是不信的好?一時沒了主張。
過了一陣,他終於歉然地道:“我已折斷了你的臂骨,唉!”
俞翠蓮柔聲道:“不要緊,骨斷了可以接續,但人死卻不能復生。”
公孫元波更感慚愧,全然不懂剛才如何能夠向她下毒手?他幫忙著把俞翠蓮的手臂送出門洞外,一面忖道:“我縱有蓮花妙舌,也無法解釋和賠罪。”
俞翠蓮匆匆走了,臨走以前還溫柔地囑他不要煩躁,不久情勢一定會好轉。可憐公孫元波哪裡能不煩躁,如何走得下心?自俞翠蓮走了之後,不停地在室內謀樓,也沒有換上油燈,所以後來密室內一片黑暗。
他最痛悔的是傷害了俞翠蓮這回事,自個地反覆忖道:“我向來自命俠義英雄,何以今日這般惡毒對付一個女孩子?況且她又是我喜愛的人。唉!原來我和別人一樣,卑鄙而又狠毒。”也不知過了多久,樓梯傳來聲息。公孫元波一直巴望俞翠蓮再來,即使不是她來,也好探問一點訊息,當下登然注視著門洞。
外面的人在門口站了好一陣,沒有作聲。公孫元波“喂”了一聲,道:“來者是誰?”
那人應道:“是我,你先點燈好不好?”口音柔軟嬌脆,悅耳之極,竟是俞翠蓮的聲音。公孫元波一陣大喜,道:“你的手接好了沒有?還痛不痛?”說時,點燃了油燈。
俞翠蓮道:“接好啦!但被二老爺罵了一頓,你信不信?他早就警告我說,你在這種情況之下,定會失去理智而傷害我!”公孫元波慚愧地道:“我實在不應該那樣對付你。”
俞翠蓮柔聲道:“這種小事別放在心上,反正我已經好了。”
公孫元波搖搖頭,道:“這還算小事的話,怎樣才算大事?”
俞翠蓮道:“古人說‘哀莫大於心死’,我改動一下,變成痛苦莫過於心碎。區區臂骨,算得了什麼?”
公孫元波怔了一會,才道:“我知道你奉命行事,談不上痛苦不痛苦。”
俞翠蓮道:“我又不是木頭人,怎會不痛苦呢?”
公孫元波越想越是迷惑,道:“我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
俞翠蓮嘆口氣,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停歇一下,又遭:“公孫先生,你猜猜看我正在轉什麼老頭?”
公孫元波忖道:“她這一問題是十分突然,但必是與我有奚大關係,才會叫我猜測。”
心念一轉,道:“你敢是想縱放我迷離此地?”
俞翠蓮道:“唉!不錯,我怎會有這種瘋狂的念頭呢?”
公孫元波道:“瘋狂麼?不。你從前可以助我逃脫,如今為何不可?”
俞翠蓮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目下形移勢改,所以我實是無法相助。”
公孫元波低聲問道:“咱們在這兒說話,有沒有人偷聽?”
俞翠蓮湊近門洞,燈光恰好照射出她的翠黛明眸。僅僅窺見這麼~點,已使人感覺得出她的美豔勉力。
只聽她道:“沒有,誰也聽不見。”
公孫元波道:“那麼告訴我,為何現在你不能幫助我?是不是外面守衛森嚴?”
俞翠蓮道:“不是,外面根本沒有人。只要我開啟鐵門,你便可以無聲無息地逃出本局。”
公孫元波試探道:“假如我自己有法子逃出去,你會不會發出警訊?”
俞翠蓮遲疑一下,才道:“會。”聲音軟弱無力,似是決心不強,但又似是難於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公孫元波還要說話,忽然聽到“叮”的一聲微響,便見俞翠蓮美眸中閃過疑懼不安的光芒,當下忖道:“這一響聲,敢是外面傳來的警訊?”
只聽俞翠蓮低聲道:“我知道你是絕頂聰明又十分機警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不能瞞你。
我現在只求你別作聲,不要害我”
公孫元波本還打算弄出巨大聲響,被她這麼一說,只好改變心意,苦笑一下,道:“你這一招叫做先發制人,對不對?”俞翠蓮柔聲道:“你心裡很責怪我麼?”
公孫元波不答反問,道:“是什麼人侵入你們腹地?啊,敢是東廠的無情仙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