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嘯,嘯聲劃空飛來,一條人影颯然落在大道上。
公孫元波不必用眼瞧他也能夠知道來人決計不是那個“人”,因為那“人”實在是深不可測的人物,所以他出現之際,反而不會有這般顯赫的聲勢。
最後出現的人一開口,果實證實了公孫元波的想法。只聽他喝道:“公孫元波,這一次你逃得掉的話,本大人的薛字倒轉過來寫!”
公孫元波心頭一凜,心想既然錦衣衛統領薛四爺親自趕到,則對方“天羅地網”之言,果然不是誇口。
他至此反而雄心一振,殺機填膺,忖道:“反正我無法解救太子之難,今日借這最後機會,好歹也殺死他一兩個,總算撈回一點本錢”
薛四爺又喝道:“畢大人,關大人,這公孫元波不比普通犯人,故此兩位不可避嫌退下,務請同心協力,將他當場擒殺!”
凌厲進攻著公孫元波的兩人先後應了。公孫元波從他們的應聲中,得知使劍的是畢大人,使鞭的是關大人。
但見他手中緬刀威勢陡增,精芒暴漲,恰是在那畢、關二人應聲之時,搶到了一點點先手。
畢、關二人被他~連四五刀,殺得步步後退。這種突然的變化,使得這兩個久經大敵的東廠高手,也不由得心頭震驚不已。
薛四爺怒叱~聲:“大膽叛逆,還敢逞兇拒捕!”叱聲中飛身撲入戰圈,雙掌箕張如鉤,忽鎖忽拿,使出一路奇異精妙世所罕見的大擒拿手法。
假如他遲一步插手,公孫元波至少可以收拾下畢、關兩人之中的一個,現在這瞬息時機已經消逝,他雖是兇悍如獅虎,招招奮不顧身,但處處受到牽制,每一刀都沒有法子使盡威勢。
“有力難施”的確是人生之中一大痛苦,尤其是他滿身的力量越來越無法發出,只驚得他那顆心都快要炸了
薛四爺嘿嘿冷笑,雙手一緊,運掌如風,十隻指影總不離公孫元波手中的緬刀,一望而知他隨時隨地都可能攫下敵人的緬刀。
在一叢樹木後面,緩緩地走出~個人,只見他身軀胖大,一襲綾緞質料的長衫十分適體,所以看起來不覺臃腫,不過他的面龐卻特別寬闊肥大。
遠遠望去,這個突然從樹木後面走出來的人,除了頭上沒有突出來的肉瘤之外,簡直宛如畫中的南極仙翁,兩道長達五六寸的白眉輕輕飄拂。
他的動作很徐緩,可是才跨一步,就到了戰圈切近。
薛四爺一眼瞥見,況聲道:“來的是哪~方的朋友?”
他已問得很客氣,以他的身份,被稱為“朋友”之人,都應該有受寵若驚之感。
只是這個仙翁似的“人”,只淡淡笑一下,不予置理。
姓畢的東廠高手立刻喝道:“喂!老兄你再不回答,那就罪同叛逆欽犯,~體誅殺,那時悔之晚矣!”
那“人”仍然不作聲。只是他這麼一打擾,公孫元彼得到喘一口氣的機會,立刻沒有那麼危險了。
戰圈中分出一道人影,落在那“人”身前,正是東廠的畢大人。
他長劍指住對方鼻尖,冷冷道:“好,你不回答麼?”
只見對方面龐上兩道雪白的眉毛無風自動,搖拂了幾下。
畢大人心頭一凜,忖道:“如果他的其氣內力已可以貫注到毛髮末梢,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事了。”
念頭才掠過心頭,只聽那肥頭大面的胖老人哈哈一笑,道:“好小輩,連玄天古戰場森羅它的信物黑旗令也不知道,及至老夫現身,也不趕緊叩頭求饒。好個沒見識的奴才,老夫若讓你逃出掌心,就算我幾十年前的老招牌砸啦!”
他聲音清如騖鳳,甚至還帶一點稚嫩味道,若是不見其人。只聞其聲,定必以為是個年輕人。
畢大人獰笑一聲,可是色厲內茬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他長劍貫注功力,擺開“迎風戶半開”的架式,可攻可守,以觀後變。
肥頭大面的胖老人微哼一聲,道:“拿了把破劍,也敢在此耀武揚威!待老夫毀了你的吃飯家伙,瞧你叫化子沒蛇耍了之後,便又怎生模樣?”
畢大人自家也感到奇怪的是他應該發怒的時候,卻好像平生從未發過怒似的,忘了怎樣才是生氣的樣子。
薛四爺厲聲喝道:“畢大人,你怎麼啦?”
喝聲中,但見那肥頭大面的胖老人一隻肥白豐胞的手掌,已堪堪搭上畢大人手中之劍了。
畢大人如夢方醒,劍勢一沉,心中罵道:“我敢是昏了頭見了鬼,連敵人的手掌抓到劍上,也不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