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鄭天良發現葉正亭甚至連在“國企第二階段深化改革戰略會議”上的基本觀點都沒有重申和強調,如果要是按效益來決定改制方案,合安工業區第一個要賣掉的就是啤酒廠,因為啤酒廠是虧損最大的企業,現在的市縣兩級政府硬著頭皮向啤酒廠輸血並用行政措施強迫全縣銷售攤派的啤酒,硬撐著挽救一個不可救藥病入膏肓的企業。但大家都不說,葉正亭也沒說。合安太敏感,工業區與黃以恆的政治名譽是連在一起的。
葉正亭沒有讓宣中陽等縣領導班子陪他們吃晚飯,葉正亭一行自己在藍湖賓館吃工作餐,這使鄭天良覺得葉正亭有點作秀,因為省裡領導下來都是要縣領導陪同吃飯的,難道你一個市委書記比省委書記官還大,也許是葉正亭不想跟宣中陽在酒桌上說太多的與工作無關的話。不過,散會前,林彬秘書長解釋說:“葉書記要求全市各黨政部門到下面去都不允許大吃大喝和前護後擁,這是葉書記改進我們工作作風的一個重要舉措,市委馬上就要下發專門的檔案將其制度化,希望各位要理解並貫徹執行。”
宣中陽在走廊裡對葉正亭說:“葉書記,我晚上回家吃過飯後到賓館來看你,有些事我還想跟你私下裡進行彙報。”
葉正亭說:“你的工作也夠辛苦的了,晚上就在家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晚上也想歇一歇,看看足球,英超利物浦對曼聯,一場龍虎鬥。”
宣中陽對足球不感興趣,但葉正亭這樣說了,他也就只好順著往下說:“那我晚上就不來打擾你了,好長時間我也沒看電視了,看一場球賽放鬆一下神經。”
葉正亭說:“我們既要會工作,也要會休息,苦行僧的領導是很乏味的。要是我有錢,我也會像大連的薄熙來市長一樣養一支足球隊。”
他們說笑著握手道別。
鄭天良回到家裡讓周玉英給他熬稀飯,趙全福打手機讓他去紅磨坊吃飯,但鄭天良說不去,明天一早還有事。葉正亭在合安,鄭天良不敢輕舉妄動,他感到這個充滿朝氣與活力的市委書記總會要在河遠做出一點什麼事來,葉正亭跟黃以恆完全不是一個型別的領導幹部。
《放下武器 》許春樵
25
鄭天良被黃以恆釜底抽薪後一腳踏空,女兒鄭清揚居然又跟吳顥私奔,他氣得心臟痙攣,血壓猛升,醫生要他注意控制好情緒,保持平靜的心態。於是他從沈匯麗的身體上找回了一種平衡,他想象著沈匯麗是黃以恆的人,一種被補償的感覺每天都在撫慰著他受傷的情感。但這些話他是不能隨便說的,在聽到葉正亭出任河遠市委書記的那天晚上,他在紅磨坊喝得酩酊大醉,他盡情地笑和不計後果地喝白酒,趙全福說:“你有什麼事這麼高興?”鄭天良說:“我女兒從深圳打電話來了,她在一家廣告公司任職,月薪三千塊,比我還高兩三倍,能不高興嗎?”趙全福看出了鄭天良的心思,就跟他開玩笑說:“我覺得你是在為黃以恆連任市長而高興。”鄭天良扳起臉:“你不要瞎說,黃市長跟我公私關係都很密切,剛才他還給我打電話問我女兒清揚什麼時候到市裡上班,他還要為我女兒接風呢。我說女兒到南方去了,黃市長感到很惋惜。”趙全福問晚上是不是還回去住,鄭天良說你給我在二樓開一個房間,當晚,他將沈匯麗從河遠約回來,兩人在套房裡一夜銷魂,沈匯麗問鄭天良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真讓人受不了,鄭天良趴在沈匯麗柔軟而光潔的裸體上熱汗淋漓地咬著她的耳朵說:“因為你的身體就是一粒毀天滅地的‘偉哥’”。沈匯麗在鄭天良的煽動下蛇一樣緊緊箍住鄭天良,兩條蛇在吱吱作響的床上纏在一起,你死我活。那天晚上,鄭天良死而復生。
今晚,鄭天良在家裡吃飯堅持保留著農村用的大碗,他嫌城裡的小碗吃飯太麻煩,尤其是喝稀飯三兩口就捲進了胃裡,今天晚上鄭天良喝了兩大碗紅豆稀飯,小菜是周玉英醃的五香蘿蔔乾。周玉英說:“你看你的吃相像從牢裡剛放出來的。”鄭天良說,“牢裡整天是酒肉,所以從牢裡放出來的人吃稀飯就特別香。”
女兒從深圳打電話回來了,她說自己在深圳很好,讓父母放心,她還在電話裡對鄭天良說:“爸,我留給你的那封信太刻薄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喲。我在深圳拉廣告,發覺這裡的吃回扣和以權謀私勒索錢財簡直到了不顧廉恥的地步,相比之下,老爸你還是算相當廉潔的了。”鄭天良聽到了女兒的表揚,比聽到領導的表揚還要高興,他對著話筒謙虛地說:“你老爸做得還很不夠,還需要繼續努力。”這個電話讓父女之間的隔閡一下子全消除了。吳顥在一家外企當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