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的感想與觀點。看著一大片撥地而起的合和廠房,黃以恆說:“合和在鄉下發展壯大後,將新廠建在縣裡,天地更廣闊,勢頭更好了。”趙全福點頭哈腰說:“全靠黃市長支援,如果當年沒有黃市長的扶持,合和哪有今天。”鄭天良看了一眼趙全福,趙全福將後面的話都嚥下去了。
參觀完了工業區,天色已經是傍晚,鄭天良留黃以恆在合安吃晚飯:“黃市長,合安雖然不富,但現在我們還是有信心留你吃一頓晚飯的。”
黃以恆說:“不用了,我馬上還要趕回市裡去接待省委領導。下次來合安我一定要好好地在你們這裡喝上一場。”說著黃以恆就鑽進車裡走了。
送走了黃以恆,趙全福給鄭天良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在藍湖賓館門口等他,鄭天良剛合上電話,趙全福的車已經停在了他的面前。車子直接開進了紅磨坊,到了二樓套間坐定後,他們一起喝茶抽菸,鄭天良說:“老趙,你有什麼事,直說吧!我說過,在你們的工程沒有結束完工前,我不打算打攪你們,這是一個原則性問題。”
趙全福說:“省委寧書記秘書紀天平的岳父去世了,今天上午剛剛火化,紀天平在南店鄉,你不去看望看望?”
鄭天良一想,這個紀天平回來後居然也不跟縣裡通知一聲,作為老鄉,他是應該去看望一下的,鄭天良說:“那我只能以私人身份去了,縣裡不好直接出面,因為他岳父只是一個農民,縣委縣政府都不好直接出面弔唁。”
趙全福說:“那當然了,只能以私人名義去,因為全縣一天要死很多農民,你們縣長書記不可能都去弔唁,紀天平是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人,領導的秘書過不了幾年就是領導。”
鄭天良說:“你不要亂說,紀天平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幹部,跟我的私交也不錯。我們晚點去吧,大白天去群眾會有看法的。”
趙全福說:“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我們現在就去。”
但鄭天良還是等到天暗下來後才跟趙全福一起開車去南店鄉。
從南店鄉政府到紀天平岳父家的路很不好走,土公路上坑坑窪窪的,車子在路上像一個不會跳舞的人亂扭一氣,抵達紀天平岳父家門口的時候,鄭天良發現了很多小車停在那裡,他撤不回去了,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放下武器 》許春樵
36
進屋後,鄭天良發現黃以恆和宣中陽正在堂屋裡對著紀天平岳父的遺像鞠躬,黃以恆和宣中陽三鞠躬後才發現了鄭天良,鄭天良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黃以恆卻平靜地說:“老鄭,你也來了?我是在離開合安前聽說了這件事,順便來看一下。”鄭天良說:“我也是剛剛聽說的。”
黃以恆宣中陽跟紀天平握手後先走了。
鄭天良和趙全福對著紀天平岳父的遺像三鞠躬,臉上顯得很沉痛,他們很悲傷地握著紀天平夫婦的手說“節哀保重”,紀天平夫婦身上纏滿了白布披麻戴孝地說“謝謝”,鄭天良和趙全福又到裡間看望了睡在床上的紀天平岳母,鄭天良當著紀天平的面將一個裝有一萬塊錢的信封交到了老人的手裡,信封上寫著鄭天良和趙全福兩人的姓名,至於錢是誰出的,已經不重要了。鄭天良聲音悲涼地說:“老人家,你要多保重!”老人在床上哭得很傷心,手裡的信封攥得很緊。
香菸繚繞,屋場上擺了十幾張桌子,一些和尚在超度亡靈,而鄉鄰們正在準備大吃大喝,在農村死人跟結婚一樣,喝酒吃肉是少不了的。此地當然不可久留,鄭天良坐下來跟紀天平聊了幾句後就告辭了。
天已經徹底地暗了下來,還有車輛陸陸續續地前來弔唁,鄭天良和趙全福出村剛上土公路,他發現迎面一輛車燈光很亮,趙全福罵了一句:“媽的,跟我錯車還不關強燈,我也打強燈。”兩個強燈對射,很刺眼,鄭天良隱約發現車號是葉正亭的專車號,他還想仔細辨認,車子已經錯過去了。他想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趙全福突然說了一句:“老闆,剛才過去的車子好象是市委一號車。”
鄭天良在黑暗中冷冷地說了一句:“不是,你看錯了!”
鄭天良對深秋的天氣非常敏感,他常常在秋風的暗示下,產生一些人生如樹葉飄零的傷感,這一段本來心情很亢奮,但今天參加了死者的弔唁後,這種糟糕的情緒又從內心深處竄了上來,他聽到車窗外的風聲正在夜幕下掃蕩。
轉眼就是年底了,鄭天良終於當選了全省“人民滿意的十佳公僕”,省報頭版刊登了“十佳”的大幅照片和事蹟簡介,鄭天良在照片上笑得很燦爛,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