嘞——嘿!王順你他媽站住,爺爺追來了,現在有工夫抓你來了。”把王順氣得鼻子眼兒冒火,心想:這玩藝兒多彆扭呵,怎麼就甩不掉他呢!
轉身就回來了:“呸!來,過來,爺在這兒等你抓。”房書安看人家站住又不敢追了,躲到樹後急得直拉笛兒。王順往前一邁步房書安轉身就跑,等王順跑房書安又追。這倆人就像一條繩拴住了兩頭互相拽著。
王順一邊跑一邊琢磨,心說:我要倒黴,這叫冤魂纏腿!別看這小子能耐不大,鬼點子很多,難道說我就擺脫不了他?眼珠一轉有主意了。
這回他又站住了,房書安一看他站住自己也站住了,把小片兒刀晃了三晃:“喔,王順,你打算怎辦?”王順心平氣和地壓住火:“哎姓房的,咱倆做筆買賣你看怎樣?”
“你說吧。”
“姓房的,你別忘本,你也是綠林出身,後來才投開封府。但你這人可恨又可憐,誰不知你是被徐良欺負怕了,你投靠開封府就為了保住一條狗命罷了。我就不信徐良把你鼻子拉了你能不恨他,他把你五官損壞了你能饒得了他?之所以你現在這麼做是被迫無奈。
房書安,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也是綠林人,現在我倒黴了,這就是人在暗處須拉一把,你切莫趕盡殺絕啊。如果你房書安能高抬貴手把我放了,我一定報恩。王順是講義氣的人,將來你要有個馬高鐙短,我絕不能袖手,你看怎樣?你就高高手把我放了就得了。這事你知我知,身邊連第二個人都沒有,你怕什麼?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呵,我說這話有沒有道理?”房書安一聽:“這小子是怕了我了,這叫邪不侵正。你心裡有鬼所以說軟和話。”房書安鬼點子更多,低著大腦袋琢磨一陣:“嗯,你的話有一定的道理,那你說咱這買賣怎麼做?將來報恩未免太遠啦,我要活不到那時候怎麼辦?我打算來個現得利。”
“行,現在我就給你錢如何?”
“給多少?”
“不知道。我傾囊而贈,有多少給你多少。”王順把偷來的那包拿出來往地下一放,開啟包袱皮兒一過目,不少!黃的是金子,白的是銀子。他跟房書安說:“房爺,多了我是沒有啦,要有,我絕不吝嗇。看見沒?這一包全給你,能不能放我逃走?”
“那是多少?”
“一千來兩吧。”
“太少點兒!真格的買條命才花這倆錢兒?”
“房爺,你別逼得啞巴說話呀,我走得倉促,身邊沒帶鉅款。這麼辦,將來我給你五千兩白銀補今日之情你看如何?”
“這可是你說的呵!好吧,咱這人最講理,你把那包兒給我扔過來。”
“哎!”王順把包兒包好,因為倆人離著挺遠,房書安不往跟前來。王順把這包兒拎在手裡一捉摸:別上當呵。“我說房書安,你給我起個誓,我要把這銀子給了你,你還追不追我了?”
“你這人怎麼不相信人呢,姓房的最講義氣,大丈夫一言出口如白染皂。你要把銀子給我,要不放你,將來我死在亂箭之下、車壓、馬踩,不得善終。”
“行,夠意思,接錢!”王順把這包銀子扔給了房書安。房書安用刀尖兒挑過來,也沒過數就把它圍在自己身上。等房書安圍完繫好,王順一笑:“房爺,青山不老綠水長流,他年相見我一定報恩。姓王的走了!”
“等等,你往哪兒走?”
“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王順哪,你跟我走得了。我把你帶到開封府,包相爺有三口銅鍘,那狗頭鍘可快哩,我把你塞裡頭鍘了得了。”
“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這錢白花了?”
“放屁!你他媽的這錢是偷來的,不是你的。再說回來,你就是萬兩黃金也買不動開封府的官人,房大爺鐵面無私豈能受賄!方才我使的是煙泡兒鬼吹燈。小子,你跑不了!”
“哦呀呀,姓房的你損透了,難道你方才起的誓不算了?你就不怕應誓!”
“愛怎麼就怎麼,我活這麼大早膩味了,車壓馬踩,愛幹什麼幹什麼,我全不在乎!小子,你跟我打官司得了。”把王順氣得頭髮昏,眼前金花亂晃。心說:我算叫他把我調理苦了,本來就沒路費,都叫他誆去了。“王大爺我也豁出去了,臨死前我也叫你有個受不了,哪裡走!”王順提刀來攆房書安,房書安比兔子跑得還快,進樹林就跑了。
王順這次追是勉強的,追了那麼一會兒,一想算了,我一定得把這冤魂擺脫了,一會兒天亮可就來不及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