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不確定奧登是否真有抽身的能力,但謹慎的生意人都會假設最壞的情況。所以他決定加快這個遊戲的程序,讓他早些到達那個爆發的起點。
就這樣,他們在餐桌上友好地交換著各類歌舞昇平的意見,天下太平地聊天。肖恩微笑道,「薩克伯父,您這次會在這裡待多久?請一定要多待一陣子,讓斯貝特家盡一下地主之誼。」
「可能會叨擾上半個月,我有些生意要談,」伯瑞安說,「艾維爾什麼時候回來?」他說的是肖恩的父親。
肖恩的微笑擴大了些,半個月的時間很充裕。「家父去瑞士了,恐怕得到一個月後才能回來,」他嘆了口氣,「他一定會很遺憾。我得替家父好好招待,不然他可能會親自跑去薩克伯父家去向您賠罪,說他有個不懂待客之道的兒子。」他笑著說,伯瑞安也笑起來,「真不知道艾維爾那傢伙哪來的福氣,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兒子。」
肖恩靦腆地笑笑,他看上去羞澀無害,是斯貝特家教養出來的正直好青年。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這對夫婦似乎不被允許離開斯貝特家,不過他們並不會太無聊,這裡足有一個小城鎮大,能想到的玩意兒都有,對於這點肖恩還是頗為驕傲的。
下午的時候,他找到了獨自坐在大理石的噴泉池邊上發呆的奧登。伯瑞安出去辦事了,他的妻子不肯理會他,但他似乎又不大有心情閒逛,所以只是找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發愣,也許在思考對策?肖恩想,在樹叢後遠遠看著這個男人。
他獨自一人的身影看上去很無聊,但絕不落寞或孤獨,這種男人意志堅強,眼神明晰,想引導他的思維並讓他恐慌並不容易,但現在情況特殊,他已經走進這個遊戲的套中,想要不為之牽動是不可能的。
他走過去,友好地打招呼,「下午好。」
奧登看了他一眼,「昨天的事真抱歉。」他毫無誠意地說。
肖恩露出不大好意思的微笑,「不,是我太魯莽,而且我一直想為我後來唐突的說話道歉。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請一定要說出來,比如枕頭的厚度,房間大小,還有吃飯的口味」
「都很好。」奧登打斷他,看上去沒什麼交談下去的慾望。
肖恩輕咳一聲,「那麼,在薩克伯父家住的還習慣嗎?」他說。
這次奧登的眼神終於離開了他腳下那一小片草皮,看了他一眼,但又很快不感興趣的移開。「很好。」他繼續簡短地說。
肖恩抿抿嘴,用有些為難的神情看著他,他微俯下身,「我可以坐下嗎?」
奧登用不太歡迎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這是你家。」
「但你是我重要的客人。」肖恩靦腆地微笑,在他身邊坐下,「奧登,你在伯瑞安那裡住的真的舒服嗎?」
奧登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不著聲色地打量他,「我有不舒服的理由嗎?」
肖恩嘆了口氣,十指交叉,「你知道,有些話由我來說不太方便,但是身為薩克家的女婿,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你指什麼?」奧登問,緊盯著他。
肖恩遲疑了一下,「他有性虐待癖,有時會殺死幾個人。」
奧登瞪著他,過了好幾秒,「你開什麼玩笑!」他說。
肖恩嘆了口氣,把玩著自己手指,「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他是有錢人,有錢人有時會幹一些事,不為什麼,因為他有錢。你知道『最後的天堂』嗎?」
「那是什麼?」旁邊的人問。
「因為你是薩克家的人我才和你說,你早晚要步入這個階層。那一個秘密俱樂部,只有真正的上流人士才能進入,因為裡面的很多生意是違法的,但是你看」他嘆了口氣,「算了,以後你會知道的,當人類能達成太多欲望時,靈魂會墮落到什麼程度。那裡有一個部分服務於極度的性虐待者,當然這裡的極度也包括資產。那裡經常有人死,男人或女人,伯瑞安是他們的長期會員。」
「我從不知道這種事。」奧登說。
肖恩低著頭,他總給人以非常羞澀和不擅言談的印象,這讓他的話顯得相當可信。「我猜他在外頭都相當彬彬有禮,反正我知道的那些都是如此他們的慾望只有在俱樂部裡更為安全的物件身上爆發,在外面的表現則十分正常,有善良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什麼的」
「當然我也知道一些把持不住虐殺了俱樂部以外床伴的會員,不過其實這些很容易就壓下去了。他們只是覺得必須謹慎,人類對異族都是殘忍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