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開口,淚水不聽使喚地從臉頰掉落到地板上,“ 對不起!”
“沒有關係啦!”若生連忙走到她身旁說,“取消三島電機的合約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要掛記在心。”
“但是 ”
“原本這麼大的企業就不應該會錄用我,聽到被錄用時,我覺得大吃一驚,這些事情你都很清楚,但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真的。”
“加賀君還一直認為是你讓波香喝下藥物的,這一點我一定要向他說清楚 ”
“算了吧!”若生好像原諒一個小孩子似的,說話的語氣非常溫柔。
“你也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而且,當波香死的時候,你也確實難過了好一陣子。”
聽華江說起受三島亮子之命,在比賽前讓波香喝下藥物這件事,是在雪月花事件之後。華江認為波香自殺的動機是那場比賽失敗,因此擔心地來找若生商量。若生並不認為波香會因此而自殺,但是他認為應該將這件事情向大家表明,因為這些事件之間或許會有一些關聯。可是華江卻求他不要這麼做,因為如此一來,若生的工作就會泡湯了。
但是,結果仍然由加賀暴露了事情的真相。雖然下毒的人有若生或華江之別,但是,這不是根本上的問題。
“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 ”華江雙手蓋在臉上,從手間傳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波香和藤堂君或許都不會死吧!”
“這個誰也不知道!”若生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來,遞給了華江,“不要再想了!華江,你應該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
“我忘不掉!”
“你要忘掉!那些事件、還有我。”
聽到打嗝似的說話聲時,華江停止了啜泣。透過手帕看著若生,眼神悲傷而且充滿血絲。
“忘了吧!連我一起忘了吧!”抱著華江纖細的肩膀,若生反覆地說。
“不行,不行!”
“沒有關係!”他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只要習慣就好了。”
9
畢業典禮冗長得令人想打瞌睡。
雖然腦海裡只留下小學畢業典禮的儀式,但是沙都子記得當時無聊得讓她直想伸懶腰。唱唱畢業歌,聽一些達官顯要的訓話,不過這些記憶已經不再鮮明瞭。
中學、高中的畢業典禮都沒有什麼印象,當時一心一意只希望能透過升學考試,只有那些意識到男孩子目光的女孩子才會哭泣。
—— 儘管如此
沙都子看著會場內的情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出席的學生還不到三分之一,因為沒有硬性規定大家一定要參加,而且,不來參加畢業典禮的話,畢業證書會以郵寄送到學生手中。
沙都子會來參加畢業典禮,是想藉此讓學生時代劃下休止符。雖然沒有什麼特別令人感慨的事情,但是今天早上出門前,父親廣次特地過來對她說:“要畢業了吧!真是太好了!”
好久不曾和父親談談了,今天或許是一個談天的大好日子。
父親說:“四月就要步入社會了!”
“是的!”
“聽佳江說,你還是打算去東京。”
“是的!”
“我反對,我的主張至今仍然沒有改變。”
“我知道!”
“嗯!知道了你還想去,沙都子,你別想要用歪理來說服我!”
“我不會的!”
“為什麼?”
“因為沒有理由!”
“沒有說服我的理由嗎?”
“我知道你怕寂寞!”
“是的,我怕寂寞,你到東京去之後爸爸會感到很寂寞!”
“你不早告訴我。”
“沒關係,你還是去東京吧!”
“不去了!”沙都子說著就走出了家門。
至今沙都子仍然對廣次的反對抱著一種感激的情緒,因為他的反對,使自己有機會再一次確認自己的意志。因此在參加畢業典禮的現在,沙都子對自己的未來一點都不迷惘。
在學生部領了畢業證書之後,沙都子突然想去“搖頭小丑”走一趟,應該有一多月未曾再去了。
看見沙都子時,老闆連忙說:“恭喜畢業了!”
這大概是他今天的招呼詞吧!
“誰值得恭喜呢?”坐在櫃檯角落的男子抬頭說。大概是因為心境的變化,他那一點都不搭調的鬍鬚胡亂長著。
“連鬍鬚都不像!”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