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地逃跑呢?除非,這具女孩屍體,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我們查到這個女孩的名字,她叫柳玉香,是南江醫學院的女學生,兩年前的一個深夜躲在水房裡上吊自殺。”
曾國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兩隻手哆嗦著,完全失去了剛才的鎮靜。
“我現在問你,曾國勇,你認識不認識這個柳玉香?”
曾國勇低著頭,有氣無力:“認識。”
“你們兩個人是什麼關係?”
“師生關係。”
“師生關係?除此之外呢?”
曾國勇沉默了一會,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還有戀愛關係。”
“你的年齡都可以當柳玉香的父親了,還和她談戀愛?我看,你是把她當作性伴侶吧。當年,南江醫學院曾經發生一起轟動一時的桃色事件,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姦在床。有這回事沒有?”
曾國勇低著頭,點了點頭。
“在外人的眼中,這件事很奇怪。柳玉香來自農村,容貌清秀,一向潔身自好,以學業為重。一直到了大四,這才結交了一個男朋友,兩人一向恩恩愛愛,情真意切,被視為模範情侶,怎麼會突然揹著男朋友和你上床?曾國勇,你能告訴我們原因嗎?”曾國勇緘默不語。
“其實,你不說也無所謂。兩年前,我們警方組織過一次大型掃黃活動,抓到一個從事色情活動的女大學生,那個女大學生的名字,就叫柳玉香。據我們瞭解,當時,柳玉香的家境本來就貧寒,下面還有五四個弟弟妹妹,為了支援她讀書,負債累累,家徒四壁。她的母親長年臥病在床,偏偏此時,父親在外打工時不慎摔斷了腿,住院治療需要一大筆錢。為了籌錢,柳玉香只好向社會惡勢力借錢,答應從事色情活動來還債。不巧的是,正好遇到了掃黃行動,就抓了進來。辦案人員瞭解情況下,念她是初犯,確有苦衷,沒有深究,拘留了幾天,通知醫學院派人來領人。領走柳玉香的人,就是你曾國勇!我們檢視過柳玉香的檔案。檔案裡,這件事,隻字沒提。顯然,你幫柳玉香向學校隱瞞了這件事。當然,你也不是白幫忙的,你開出的條件,想必就是柳玉香的身體吧。”
曾國勇小聲爭辯:“她是自願的。”
“自願?你以為你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大明星?她自願為你獻身?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獻身?事實上,你為了滿足你的生理需求,一直在脅迫這個可憐的女孩。”
“她本來就是個妓女!我又不是沒給錢!”曾國勇在馮婧一再的質問之下,突然惱羞成怒,大聲叫囂起來。
馮婧驀然生出許多悲憤出來,為了柳玉香這個從未謀面的可憐女孩。是的,她的確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她有什麼錯?這個社會,越來越冷漠,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崇尚金錢和權力,她一個弱女子,拿什麼和悲慘的命運抗爭?她能怪誰?怪越來越昂貴的大學教育體制?怪貧困沒有能力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父母,還是怪日漸沉淪的社會風氣與價值取向?
柳玉香已經死了。也許,她這一生,都沒有感受到多少快樂。
“你給我閉嘴!”馮婧漲紅了臉,罵了句髒話,隨手拿起桌上的檯燈就扔了過去。
曾國勇坐在那裡,略微閃了閃身。檯燈砸在他的背上,燈泡炸開,碎了一地玻璃。
“人都死了,你還詆譭她,你還有沒有人性!”馮婧怒髮衝冠,氣勢洶洶,如果不是蕭強拉住,她真要濫用私刑了。
這次,曾國勇沒有爭辯。
馮婧走到視窗吹了一會風,讓自己冷靜下來:“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姦在床,這件事,讓她名聲掃地,無地自容。沒過兩天,她就死了,醫學院的結論是她服毒自殺,當時,警方承認了這一結論。柳玉香的家人本來想找醫學院理論的,後來卻不了了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方面答應賠償柳玉香的家人一大筆錢,另一方面拿出柳玉香從事過色情活動的事情,軟硬兼施,逼柳玉香的家人放棄追究。你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柳玉香根本就不是什麼上吊自殺,而是你殺的。你之所以看到她的屍體就嚇得落荒而逃,是因為你做賊心虛!”
這回,曾國勇沒有分辯,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身體在微微顫抖。
馮婧稍稍歇了口氣,整理一下思路,打算趁曾國勇心理防線動搖之際,再接再厲,徹底擊潰曾國勇的心理防線。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蕭強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接聽電話,臉色變得越來越嚴峻,兩道眉毛緊緊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