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劉傑的東西,全是實心傢伙(行話:‘又大又沉’的意思),最小的也有這麼大”張健用兩隻胳膊圍了一個炒菜鍋大小的尺寸(由於戴著手銬,所以不能用手直接比劃),“隨便哪個少說五六十斤最沉的好幾百斤,誰要那玩意啊我都不敢想他們當初是怎麼叢墳裡倒騰出來的”?
“有沒有銅鐘?”張健一提“實心傢伙”,柳東昇忽然想起編鐘的事了。?
“銅鐘?什麼銅鐘?”張健一愣。?
“就是呃”張健這麼一問,柳東昇也傻了,所謂那個什麼編鐘啥樣自己也沒見過,“就是跟廟裡邊,和尚撞鐘那種形狀差不多的鐘青銅的有大有小”?
“沒有”張健搖頭,“我就知道第一批給的東西,都是缸沒有鐘不過銅的是不假”?
“缸?都是缸?”柳東昇一愣,那個老爺子又不醃鹹菜,要那麼多缸幹嗎?“就沒別的?類似於跟缸差不多,但是能口朝下掛著的?”?
“沒有”張健微微一笑,“報告政府,鍾和缸,我想我還是能分清的我進來之前,老爺子就給了張健一批貨,都是缸,各式各樣的缸得有十幾個之後給過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嗯大概尺寸都是多少,花紋大概什麼樣,儘量回憶!”柳東昇用筆一一記錄,“對了,這些文物最後賣了多少錢?這筆錢,最後怎麼處理的?”?
“開始我不知道,後來才打聽清楚原來這個劉傑,有親戚在外國,這些大件,國內肯定是沒人敢買的,國外買的人也少但一旦碰上識貨的買家,肯定是個大頭,所謂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張健道,“我進來的時候,那些缸大概賣出去一半,老爺子自己要三分之一,劉傑拿三分之一,其餘三分之一給我們分賣了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我們每個掌櫃的前後一共拿了大概一百萬左右,自己留一半,再把其餘一半給夥計分如果我們拿的真是三分之一的話那總共可能得有一千萬左右但我覺得不止這麼多誰知道他們到底賣了多少錢”?
“一千萬!?”柳東昇眼珠子都瞪大了,自己辦的案子,涉案金額還沒有能到這個數的。?
“對了你看看這個”柳東昇忽然想起來了,那張八卦紋龍首銅盂的照片一直在自己手包裡放著沒拿出去,“你說的那堆缸裡,有沒有這個”?
“好像有”張健接過照片默默道,“不過這種東西,即使外國人興趣都不大,談三四個買家能成一次就不錯當時把劉傑那個小子弄的也是焦頭爛額賣這個東西,老爺子是限期的,限期賣不出去他可就要倒黴了”
“限期?”作為刑警,柳東昇對於罪犯急於將贓物出手的動機可是再瞭解不過了,原因無非兩個,一是急於外逃需要路費,二是欠下了大量賭資、毒資或者高利貸什麼的,有人逼迫他,但這個老爺子如若如此神通廣大,被別人威脅的可能性顯然不大,難道他要逃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柳東昇道。
“好幾年前啦那陣子我還沒進來哩”張健道,“以往碰上讓掌櫃的隨便拿的墓,東西出手的錢也不都是我們的要上繳一大半給老爺子說也奇怪,這老爺子有的時候挖墳,目的性很強,掀開棺材拿一樣就走,其他不讓我們動,好像就為了棺材裡那一樣東西,但有的時候好像純粹是為錢,直接挖到墳裡就不管了,看都不看一眼”?
“目的性?什麼目的?他自己都拿過什麼?他著急要錢幹嘛?”柳東昇越發不明白了,由亮子和陳俊生的死亡不難看出,到目前為止,這個老爺子目前仍然活躍在犯罪一線,似乎並沒有什麼外逃的跡象,一不為外逃,二不為還債,那這老爺子這麼著急用錢幹嘛?而且除了錢以外,盜墓還能有什麼目的性??
“這我就不知道了”張健道,“開始小件多,都是由掌櫃的分發給夥計,夥計再私下找找人也就出手了,三千五千,三萬五萬,多少都有,要是碰上沒人動過的墓,弄個兩三百萬很平常啊,但到後來,老爺子就好像瘋了一樣,買賣頻率由原來的兩三個月一次加到了一個月一次,有的時候一個月兩次,碰上點兒背的時候,我們挖的墓恐怕八輩子以前就讓人刨過一遍了,能拿走的早都拿乾淨了老爺子就硬逼著掌櫃的把那些拿不走的也硬往外弄啊,而且最要命的就是,到了後來,我們挖的墓大部分都是別人刨過的,收入大不如前啊,所以老爺子才把自己留的東西也拿出來賣,而且有限期。”?
“哦拿不走的都是什麼?”柳東昇明白點了,看來這個老爺子不但缺錢,而且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而他要找的東西很可能就隱藏在那些所謂的水缸上,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其甚至不惜採取大海撈針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