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個九十磅重的女人也能開車。
儘管我不該這樣找它的岔,但我可以一直開著這些保養得很好的舊卡車,開到七十歲應該沒問題。不像拉基那樣,雖然運氣一直很好,但在弗吉尼亞州的301號公路上卻觸上了黴氣,偏偏在一座橋上輪胎爆裂,翻進了峽谷。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在事故發生前公司就停止了我倆的搭檔,但我依然懷念他。和拉基一起開車從來不會感到無聊,我們有許多相似之處。他總是告訴我一些他從不對他人講的事。他不像某些喝酒後就吹噓自己能打得起一頭公牛的那種人,他講的是其他一些事情。
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在費城相遇,他北上,我南下,他說:“你猜我今天經過巴爾的摩時看到了什麼?一隻紅尾巴的鷹。它在市中心拍擊著翅膀到處飛!”
你還能找出另一個像他這樣在城市裡看到一隻田野裡的鳥就那麼激動,然後迫不及待地告訴他人的傢伙嗎?是的,那就是我和他之間相處的方式。
上週沿著東海岸空車南下時我又想起了拉基,多麼希望能和他說說話。95號公路上到處都是度假的汽車,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駕駛著。
經過一個“熱賣”標誌後,公路兩邊的景色像一部移動的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裡展開。我知道前面就是約翰遜莊園,一個度假小酒店,接著是一個白色的穀倉和一片放牧著黑色奶牛的草地,再後面就是一個得克薩斯的牛仔廣告牌。我對此再熟悉不過了,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因此在下一個立交橋處我把卡車開出了州際公路。
“每英里高速公路是一個樣子,十英里高速公路還是一個樣子。”拉基過去常常這麼說。和他一樣,我也去買了張小地圖貼在擋風玻璃前,寬度有駕駛室的一半,95號公路像一條蛇一樣蜿蜒曲折於正中間,每當我覺得厭煩時,我便找一條旁支公路開上去散散心。為了記住我的行程,地圖上被我畫上了一個個的小X標誌。
離開州際公路的二十分鐘是完全不同的景色。最後我找到的那條公路只有兩個車道,但已足夠寬了,因此我不必和其他人擠在一起。路上沒多少汽車,這條公路幾乎是我一個人的。我想告訴你們的是這裡的風景跟明信片上的圖畫一樣美麗,兩側是連綿不斷的森林和灌木叢,有時夾雜著一大片如錦繡一樣的橘紅色花叢。
那時正是傍晚,太陽就要下山了,穿行在樹木花叢中的我對這條公路的感覺好極了。這正是拉基過去經常尋找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我正沿著這條公路南下,在一個拐彎處,一個老頭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突然出現在路中央。我的腳猛地一踩剎車踏板,等卡車嘎然停下,我下車跑回去時,那個老頭正蜷躺在一片桔紅色的花叢中。我知道他肯定無可挽救了,所以返回卡車,開啟九頻道,大約十分鐘後,一輛紅燈閃爍的救護車鳴叫而來。
每個人都對我表示同情,他們可以看到我是怎麼急剎車,怎麼偏過中間線的。“我盡力想避開他,”我說,“但是他走錯路了。”
“這不是你的錯,所以你不必擔心。”當我跟他進城填事故報表時,年輕的警察對我說。“如果我曾經警告過賈斯帕先生,如果我告訴他一百次他那樣走路就會自尋死路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因為他是半個聾子。”
那個老傢伙的女婿當時也在場,他點了點頭。“我告訴過他應該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這樣別人可以照顧他。但他堅決反對,賈斯帕太太也拿他沒辦法。可憐的老爸!哎,至少他死得並不痛苦。”
就他那種說話方式而言,我猜想他對老頭的死並沒有感到太大的悲傷。
晚上九點時我重獲自由,當我要離開警署時,警察無意中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偏離州際公路這麼遠?”
我向他解釋了每天在公路上開車是多麼的乏味無聊,他聽了哈哈大笑:“我看你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感到無聊了吧?”
“我也希望如此。”我說,那個老頭在知道自己無法躲避時驚恐的眼睛剎那間暴突的情景頓時浮現在我腦海中。
在95號公路以西,我在埃克森加油站停了下來,等著他們給我的卡車加油。我的手伸到擋風玻璃上,在我的行車圖上又畫下一個小X,現在有17個X了,還差兩個就能趕上拉基了。
我剛返回95號公路,一個似乎喝醉了酒的傢伙出現在前方,我不得不再次重重地踏上剎車閘,讓這個愚蠢的傢伙倖免一死。即使在夜裡,一切都還是老樣子相同的加油站,相同的汽車旅館,相同的廣告牌。
我不知道,也許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