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司法長官到赫勒爾德家說在葬禮期間發生了破門偷竊的事。”
海蒂撫摩著那隻蜷臥在她大腿上的大波斯貓,她那蒼老的聲音有些顫抖。貓的白色長毛像蒲公英的絨絮一樣在空中飄浮動著。“是的可怕的事情。”她那含淚的目光掠過高大精美的櫥櫃,光光的小櫃,各個空空的櫃子,那些古式的和現代的玩具娃娃過去就擺放在那裡。
“要是埃德蒙爵士能說話多好啊!”她用力吸著氣說,目光落在了貓的身上。“事情發生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在這裡。”
我感到一陣憐惜。那些擠在桌子上和櫃子裡,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的娃娃曾是埃米林和海蒂的朋友。自從他們多少年前停止教書退休以來,他們花費了大量的錢財來收集玩具娃娃。我過去總是認為這是為了彌補他們所失去的天倫之樂。
布倫丹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蹲在海蒂的旁邊,眼圈發紅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姑媽,現在別去想它了。要我從碗櫥裡給你拿些東西嗎?喝杯茶吧?”當海蒂謝絕時,他又催著說:“求你了,姑媽,讓我幫你減輕些痛苦吧。”
海蒂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那麼就來點兒茶吧,親愛的。”
布倫丹擦拭著眼睛走進原來十分華麗的餐廳,一邊向三五成群站在那裡低聲說話的鄰居們點著頭。我在想,既然埃米林已經悄悄地過世了,海蒂會怎麼辦呢。“海蒂小姐,行政司法長官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但他會查明一些情況的。哈里是個好人——就像布倫丹一樣。你知道,自從他來了以後他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
“太好了。”我說,力圖顯得非常慈善。
海蒂想了片刻。“呃除了坐車到墓地的路上。總之,那會兒有些亂,他進錯了汽車,但後來過了一小會兒他就找到了我。看他為埃米多難過吧。今天晚上他走了以後,我會想他的。”
我的記者的好奇心又燃燒起來。“布倫丹要走了嗎?”
“哦,是的,他在聖喬治是位重要的人物。他有他的責任。”
毫無疑問,我想。
布倫丹從西裝的胸袋裡使勁拉出一條手帕,打了五聲刺耳的噴嚏。羅特威爾牧犬那麼大聲的噴嚏!使人們的談話都停了下來。他的臉紅了,從餐具櫃抓了一個藥瓶,就著咖啡吃了幾片。當他給海蒂端茶過來的時候,我藉口要拿一個杯子,去檢視了一下藥瓶上標籤。苯海拉明。這個討厭的傢伙不是悲傷過度,而是有過敏反應!多麼像我所瞭解的布倫丹,利用過敏症來為自己謀取好處。
“海蒂小姐。”當布倫丹走開又去打噴嚏時,我過了片刻說,“多少個娃娃被偷走了?”
海蒂悽慘地笑了笑。“呃大概70個。我們原來有100多個,但後來因為缺錢,埃米和我不得不開汽車到布林拉什市,賣掉了一些。但是那70個都是最好的。”她停了片刻。“當然,埃米有她最喜歡的,幾個會撒尿唱歌那樣的傻乎乎的小東西,埃米是捨不得它們的——儘管我願意先失去它們,留住芭比娃娃。”
我捏緊了她的手。“海蒂小姐,我必須要去見一個人,但我會在晚些時候再回來看你的,好嗎?”
“凱特,即使布倫丹沒有參加墓邊的整個葬禮,他也不會有超過30分鐘的時間來幹完這事。他怎麼處理那些娃娃?他又怎麼出來到墓地去?”
“行政司法長官,我們鎮上確有一輛計程車。他很可能把它們藏在房子裡。你檢查過嗎?”
“凱特,當時正是守靈期,我儘可能不去打攪。”
“這正是布倫丹所期望的。”我指著哈里牆上的地圖。“聖喬治,猶他,到拉斯維加斯實際上只有咫尺之遙——布倫丹多年來就有嚴重的賭博毛病。我錯過了我的高年級舞會就是因為他在紙牌賭博中輸了他的夜禮服租金!”
哈里揚了一下眉毛。
“行政司法長官,海蒂小姐說他有責任,我想她是對的。他有責任在他的債主們不得不打斷他的膝蓋骨之前把錢還給他們。”
哈里疲倦地嘆了口氣,從桌邊站了起來。“卡蒂啊,卡蒂最好你是對的。”
我沒有對。我們檢查了布倫丹租來的車,閣樓,地下室,還檢查了壁櫥,直到海蒂變得十分不安,幾乎要把埃蒙德的頭要摸禿了他們才住手。
當哈里正在道歉並要我出去的時候,我發現了掛在後門旁邊的鑰匙環。突然間,我知道海蒂小姐的“朋友們”在哪兒了。顧不上理睬哈里喊叫和布倫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又跑回到車庫。一轉眼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