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我以為他要出爾反爾。
“現在打不著火,我去後面推車,你先掛二檔,踩緊離合,等車走起來快速松離合看能不能著?”王師傅指揮若定,彷彿某知名教練。
“稍等,我先試試能不能打著”說著我望了望車前“漂浮”著的乾瘦老頭兒,鑰匙一擰,發動機著了,大燈也隨之亮了起來,照得前面的乾瘦老頭越發乾瘦,彷彿一張壁畫懸在空中
“真他媽見鬼!”王師傅低聲罵了一句,開門上了後排座位。
我回憶了一下吳警衛教的起步方法:一踏二掛三訊號,四松五抬同時加(踏下離合器踏板,掛到一檔,開啟左轉向並鳴笛,鬆開手剎,慢慢抬離合器同時加一點油門兒)。
剛要起步,王師傅又發話了:“對了小雨,你剛才在地上跪著爬著幹嘛來著?都嘟噥了些什麼車子就著了?”
“沒什麼,回家再說吧”因為不知道剛才的對話算不算所謂“天機”,我沒敢洩露。
有“業內人士”帶隊,車子很輕易就繞出了墳場,原來,墳場不止一個入口,北面還有一個,王師傅開著車是被幹瘦老頭從北面入口帶進去的。
車子一拐上“正路”,乾瘦老頭衝我指了指前面的路,又指了指墳場,一揮手不見了,顯然是在提醒我別忘了剛才的承諾。
默默記好路線,我把車子在路邊停穩,拉上手剎說道:“王叔叔,沿這條路一直走就進村了,您來開吧!”
“沒事兒,你開吧,我看你開得蠻不錯的!”王師傅的佩服之情溢於言表。
我搖了搖頭笑道:“不,跟您比差的太遠,還是您來吧!”說著我下了車。
這叫見好就收,因為“教練”吳警衛反覆告誡過,新手開車,不到萬不得已,私家車千萬不能隨便動,若無駕照,連想都不要想!道理很簡單,車是“大件”商品,出了問題雙方都難收場。
擺脫了“鬼打牆”的束縛,便是“輕車熟路”,剛到村口,就遠遠望見一夥人打著手電,提著“氣死風燈”迎面走來,車燈下,為首的就是管事的老者——董小碗的大伯。
原來,填墳的都回來了,而我們一直沒到,家裡人非常著急,最後實在等不及了就由管事老者帶隊,領著幾個壯小夥兒來接我們。
到了家,劉漠和董小碗還在睡,我本意不想叫醒他們把董小碗抱進屋了事,可管事的老者死活不答應,“逼”著我們叫醒劉漠,他則自己親自把董小碗喊醒,連司機王師傅都要跟著回家,王師傅沒說什麼,搞得劉漠和我莫名其妙。
進門的時候才知道,送殯的人回家還有一道手續沒做——“翻刀”,所謂“翻刀”,就是在院門入口處放一個盛水的臉盆,臉盆裡泡著一把破舊菜刀,所有送殯回來的人都要翻動一下菜刀,然後沾點兒水洗洗手才算完成送殯“週期”。
雖然沒直接問為什麼進門要“翻刀”,也能猜個差不多,寓意大概是“金盆洗手”,從此與逝者“一刀兩斷”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節外生枝(七)
臨走,管事老者把我和劉漠拉到一旁問道:“路上出了什麼事兒,怎麼才回來?”
“沒什麼事兒,車子出了點兒故障耽誤了不少時間。”沒等劉漠答話我搶先說道。
“哦,我還以為碗丫頭又出事兒呢”老者的話把我倆問得有些迷惘。
“為什麼這麼講?”我問道。
“唉,這丫頭從小身體就弱,時不時地看到‘髒東西’,本來不讓她去,她非要去”老者道。
我心說:怪不得董小碗看到死去的老黑和白影表現得比一般小孩兒要鎮靜的多,卻原來是有原因的。
“為什麼不找人看看?”我接著問道。
“看過,算命的說別看碗丫頭身體弱,只要過了十六歲,以後的命會出奇地好,將來可能名揚四海”
“恩,有道理,我也覺得小碗將來會有出息,尤其是她的名字”我說。
“這麼俗氣的名字怎麼會名揚四海?”劉漠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大漠,不能這麼講,董小碗名字念起來朗朗上口,再說,將來的一切尚未可知,你怎麼知道不會名揚四海?”我說道。
劉漠“翻”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沒繼續說下去,肯定還在為我幫小碗正名耿耿於懷。
“對了老伯,您村裡是不是有個叫老黑的?”我忽然想起墳場的老黑。
“老黑?他夏天就沒了”老者很驚詫,“你怎麼會知道老黑?”
“哦,在小賣部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