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別來無恙啊。”
正說著,手心突然傳來一陣針扎一般的刺疼,我心裡一激靈,我靠得瑟大了,是不是讓油腐蝕了?我趕緊抬起手,只見左手手心鮮血淋漓。我在衣服上搓了搓,把血弄乾淨,看到手心爛掉一塊。我揉揉太陽穴,猛然想起一件事,當初救寧哥的時候,他關在一個通電的狗籠子裡,為了把插銷扒開,我還被電流打了一下,手心被燙出一個“寧”字。
而此時此刻,我的手心已爛,那個“寧”字不見了。哪去了?我再一細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那個“寧”此時居然正印在寧哥的額頭上。一個鮮血淋漓的“寧”字,正在他黑黑的眉心之間,極是鮮豔,也頗為妖異。
看著寧哥這個鬼樣子,我生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說不出為什麼,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抬起頭,想看看匾額寫的什麼字,看完了我就踏實了,趕緊離開這個不祥之地。
就在抬頭的時候,我無意中掃到了那面鏡子。這面鏡子,寧哥剛才曾駐足很長時間,他到底在看什麼呢?
我像是著了魔一樣,慢慢走到鏡子前,抬眼去看。鏡框很老式,在鏡子最上面用一行小字寫著“三生鏡”,下面寫著一句詩:此身雖異性長存。
看著這句詩,我腦子裡打了個閃,記得在很久以前,我曾經有過一次驚心動魄的奇怪遭遇,在那次遭遇中,我碰到了傳說中的三生石。我記得銅鎖那時候還用三生石觀想過他的前世人生。
看著眼前這面鏡子和這句詩,我忽然明白了寧哥為什麼會出現那種奇怪的表情,他一定是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或許是來生。
冥冥之中,自己是怎麼來的,又是如何去的。來處是何方,去處又是哪裡?我想起第二重大殿的匾額:我未生時誰是我。
我站在鏡子前,眯縫起眼,到要看看我的前世和來生會是什麼。
鏡子裡映出來的只是現在的我,衣服又髒又破,褲子還少條褲子褪。現在的我腰裡紮根麻繩就是個要飯的,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我無奈笑了笑,什麼三生鏡,扯淡吧,哪那麼多觀前世的法器。就算看見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有什麼意義?!
還是看完匾額上的字趕緊撤吧。我正要抬頭去看,忽然聽到外面庭院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嗡嗡”的,像是飛來一大群蒼蠅。
我順手從柱子上取下一盞紅色燈籠,拿著它來到殿口往外看。不由嚇了一跳,庭院裡鋪天蓋地全是黑色的蛾子,密密麻麻一大片,遮天蔽日就飛了過來,氣勢那是相當驚人。
這蛾子我可領教過,非常討厭,身上還能抖落粉塵,沾上就是一溜皮。我還是躲躲吧。我趕緊把手裡燈籠扔了,老話說飛蛾撲火,專門就對著亮光去。我找到一個相對陰暗的角落,剛藏好,一大群蛾子就飛了進來。
說來也怪,這些蛾子也不亂飛,全都朝著寧哥的屍體飛過去。我明白了,寧哥外面的那層黑油應該是吸引蛾子的原因吧,它可能散發什麼特殊的氣味,那些蛾子都往上落。
第二十六章 老太
看到這句話,我似有啟悟。隨著寧哥消失得無影無蹤,心裡空落落的,十分惆悵。
我從後殿走出來,看著陰沉沉的天空。何勤、譚局長、林永,現在是寧哥,都已經死了。可以說隊伍裡對我威脅最大,最讓我討厭的人全都死了,按說應該輕鬆才對,可怎麼也輕鬆不起來,說不上來那股勁,心裡像堵了塊石頭。
來到前殿,盧雯已經醒了,正靠在一根殿柱上,啞巴女孩十分乖巧地握著她的手,正在陪著她。我環顧大殿一週,沒有看到粉強,便打著手勢問啞巴女孩。啞巴女孩打手勢告訴我,粉強已經走了,出了殿門,也不知往哪裡去了。
我長舒一口氣,這樣的人走就走了吧,硬湊在一起也彆扭。我摸摸盧雯的頭,還是有點燒,不過已經好了很多。我問她能不能走,盧雯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像行屍走肉一樣,任憑我安排。我和啞巴女孩架起她,我們三人互相攙扶,走出這座詭異的廟宇。
來到外面,陰沉的霧氣漸漸消散,我突然心情大好。現在隊伍裡,一個瞎了眼的盧雯,還有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在這裡我就是絕對的權威,再也沒有人能給我帶來壓力了。正想著,啞巴女孩拉拉我的手,指了指廟宇上的匾額。
我抬起頭去看,匾額是灰底藍字,寫著“五官殿”,兩旁柱子上還貼著一副對聯:非我非我非非我,五官五官無五官。神神叨叨的,也不成個韻法,不過從字面理解,到也和寧哥的詭異下場應景。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