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慕雲示意大家繼續往裡走。
這一路走過去,心中的驚駭簡直無法描述。這間實驗室的空間應該非常大,我們根本看不到四周的邊際。目所能及處,全是這樣破敗的手術椅,密密麻麻,大概能有幾十個。每臺手術椅上都坐著一個死人,有的成了乾屍,有的成為枯骨一堆。每個死人的腦袋上,都套著一個頭盔。
第四十七章 帶出來了
仔細研究頭盔後面的電線,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些電線雖然散亂,卻殊途同歸,在地上拖著,逐漸凝結匯聚成了一團。憑直覺判斷,這些電線應該和實驗有很大關係。我們順著電線的走向慢慢走著,看看它到底能通向什麼地方。
時間不長,我們便來到了房間的盡頭。手電光亮中,能看到地上蜿蜒的條條電線扭結在一起,延伸進了一個巨型的槽子裡。這個槽子是用混凝土砌成的,面積非常大,目測大概能有上百平。在這個槽子上面,蒙著一張巨大的軍用帆布。電線是從帆布一角鑽進去的,不知裡面是什麼狀況。
楊慕雲招招手,示意兩個保鏢過去把槽子上的帆布揭開。這兩個人剛走過去,就聽猴子喊了一聲:“等等。”
猴子拿著一個紅色的行動式儀器,我認識這東西,它叫蓋革計數器,是專門測量輻射量的。這個蓋革計數器此時正在瘋響示警,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猴子臉色很難看,指著這個大槽子說:“這裡有很強的輻射。”
“多大?”姚兵問。
猴子看看計數器上的資料,艱難地嚥下口水:“是人體能承受的正常輻射量的十倍。”
我們互相看看,楊慕雲問:“十倍,是個什麼概念?”
“你們知道切諾貝利吧?”猴子說:“切諾貝利事故之後,附近地域的輻射量也就是這樣吧。”
我們不由自主倒退一步。楊慕雲看著姚兵,眼色很嚴厲。姚兵也很疑惑,自言自語:“不應該是這樣啊。”
“那現在怎麼辦?”楊慕雲有點生氣了,口氣非常重。
沒人說話。
“難道還要從外面運來防輻射服嗎?”楊慕雲越來越冒火。他有些話也不能講在當面,姚兵是清水亮這件事也就我們幾個知道。
楊慕雲可是把希望都寄託在清水亮身上,清水亮作為去過陰間的實驗者,應該知道當時是什麼狀況,可是在他的描述裡並沒有涉及輻射這件事。
這是很說不通的地方,肯定有什麼隱情。但是這麼多人面前,又不能公開質問,可想而知楊慕雲的火大了。
他滿懷希望,歷經困難,終於來到核心區域。卻發現橫亙在面前的是無法想像的鴻溝,這種失望也可以理解。
楊慕雲想了想,分開眾人,自己蹣跚著要走到槽子前去拽帆布。
我們上前拉住,猴子苦苦相勸:“楊總,三思而後行。這個地方很危險,我們一定要慎重考慮後才能行動。”
要是其他人死就死吧,楊慕雲可不能掛,他是金主,營地那麼多人全指望他發工資呢。他要是掛了,這些人全白玩。
“檢查檢查這些屍體吧,看看有什麼發現。”鍾秀提議。
現在也只能這樣。我們離開那個槽子,又回到實驗室中間區域。為了防止有屍毒,有人拿出摺疊登山杖作為鉤子,把一具屍體從手術椅上扒拉下來。
那具乾屍翻了個滾,落在地上,砸起一陣煙塵。
楊慕雲的保鏢戴上口罩走過去,用軍刀尖小心翼翼把屍體翻過身,面朝上。
“能不能看出是怎麼死的?”楊慕雲問。
那位保鏢沒說話,用軍刀把屍體肚子剖開。乾屍死亡時間太長,身體就像棉絮一樣,一割就開,好像在撕一件衣服。我們圍攏在旁邊看著。
保鏢非常專業,割開腹腔,看看裡面乾癟的內臟,又很細緻地檢查屍體的骨頭。好半天才站起身,屍體已經解剖成了一堆碎末。他把刀在鞋底下蹭蹭,插進刀鞘,摘下口罩搖搖頭:“沒有外傷,也不像中毒。”
楊慕雲看著姚兵,努力壓制怒火:“你怎麼看?”
姚兵臉色很平靜:“不知道。”
“我怎麼覺得他是被嚇死的?”我顫巍巍說。
楊慕雲看我:“怎麼講?”
“你們看他死前的臉部表情,都扭曲了。只有害怕到極點的人,可能才有吧。”我說。
眾人用手電四下裡照著,光影中出現的乾屍,幾乎都是一種表情,張著黑洞洞大嘴,看著天花板。
猴子用軍刀敲著頭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