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邢紅說的“沒有魂”,我像是失足掉進冰窟窿,全身發冷。
到底怎麼回事?梁憋五沒有魂魄嗎,他是死人嗎?
陳平安來到窗邊,把窗簾全部拉開,更多的陽光照射進來,屋子裡亮堂堂的。他看看我們,搖頭說:“你們也趕緊去醫院吧,包紮包紮,全是血。唉,我得想想這裡的事怎麼和上級領導彙報了。”
這時,他看到佛龕上密密麻麻的靈牌,覺得好奇,伸手去拿。梁憋五在旁邊道:“這些都是祭鬼用的。”
陳平安一哆嗦,手晃了晃再沒伸過去,訕訕一笑。
他抬頭看看最上面那尊人像:“那是什麼?”
“應該是鬼王吧。”梁憋五說:“邢紅在這裡行邪法招鬼。鬼是不可以隨便附在人身上的,就算孤魂野鬼,好像也得經過鬼王的報備。”
“鬼王?”陳平安唸唸有詞。他看了看說:“我怎麼覺得這不像鬼王,到像個國家幹部。哈哈。”
梁憋五嚇唬他:“你毀謗鬼王,小心它半夜爬你家窗戶。”
陳平安臉色一變,踢了他一腳:“你不損我是不是心裡難受。”
梁憋五可能是生死搏擊了一夜,火氣也有點大,沉聲道:“你再碰我一下試試,媽的,我給你屎打出來。”
陳平安瞪大了眼:“我靠,你小子能耐了。”
兩個人吵吵起來。這兩個人是真沒正形,我還在地上躺著,他倆就撕把起來,你一句我一句互相開噴。這時,大夫走進來,不耐煩地說:“你們誰把120出車費交一下。還有,你們誰隨車去醫院。”
陳平安說:“我是警察。”
“你就是美國總統,也得遵循規章制度,是不?”
陳平安看看梁憋五,梁憋五歪臉看天。他又看看我,我苦笑:“平安啊,你就墊付一下吧。我滿兜就十三塊錢。”
陳平安呵呵笑:“行,行,真行啊。走吧,你們倆也一起跟著上醫院吧。我他媽一隻羊也是趕,三隻羊也是放,一起去包紮一下。”
梁憋五走過來拉我,看到他我忽然全身發冷,打個激靈,脫口而出:“別碰我!”
梁憋五皺眉:“你瘋了?你幹什麼?是我,梁超。”
我冷汗淋漓,知道自己反應過激。心裡十分矛盾,不知應不應該把邢紅的話告訴他。
梁憋五眯著眼,上下打量我,忽然道:“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邢紅好像對你說什麼,她是不是在講我?”
第三十一章 終於可以歇歇了
我趕忙笑道:“你太敏感了,怎麼可能說到你呢。她在唸叨自己閨女呢。”說到這,我把照片遞給陳平安:“你查查,這就是她女兒。”
陳平安看了一眼,搖搖頭:“沒見過,不認識。”
“你回去仔細查查。”我說道:“這女孩是鬼堂混子裡的一員。”
陳平安接過照片,點點頭,表示會去查。
我們往外走,這一活動真是渾身痠痛。我無意中撇了一眼,此時房間裡光線很強,佛龕最上方的鬼王雕像清晰可見。我不看還好,一看腦子頓時炸了,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使勁看著。
“你又怎麼了?”梁憋五問。
我指著鬼王說:“能不能拿下來,我細看看。”
梁憋五和陳平安對視一眼。梁憋五知道我沒有開玩笑,他腳踩佛龕,快速蹬爬幾下,伸手一抓,便把鬼王雕像拿到手裡,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你看吧,有什麼可看的。”他把雕像遞給我。
我顫巍巍接過來,輕輕用手摩挲著,沒有說話,心中的震撼卻無法描述。
“你認識?”陳平安輕聲問。
手裡的鬼王雕像,非是旁人,正是失蹤很久的彭大哥彭亮。
還記得我最後和他分手時,是在他自造的陰間裡。他當時躊躇滿志,自造一方世界,要改造靈魂,創造新人類。真是沒想到,歲月如流,天下滄桑,現如今他居然成了鬼王,而且在陽世間還有了朝拜的信徒。
雕像上的彭大哥,穿著一身中山裝,坐在書桌後面,眼神深邃。似乎在看著我,嚴肅地說:“劉洋,想好了嗎,和我一起建立新世界吧。”
我嚇得一哆嗦,手沒有拿穩,雕像應聲而落,砸在地上,頓時碎成無數白色碎片。
陳平安和梁憋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他們兩個一起看向我。陳平安撓著頭說:“劉洋,你反應很怪啊,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我沒說話。因為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