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頭一看,果然那扇紅色小門大開。我躡手躡腳穿門而過,進了道觀。後殿內黑漆漆一片,而前殿,卻隱隱有火光映來。
我抹了把臉,小心翼翼向前殿走去。走了幾步,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李大民壓低了聲音:“我的祖宗啊,你別弄出聲音來。”
“操,我還以為你是鬼大膽呢,一個彭大哥你就慫了。”
“什麼,彭大哥?彭亮?”李大民瞪著眼珠問。
“就是他。”
李大民顫著聲:“真他媽邪了嘿,他怎麼會進到畫裡?我告訴你,這段時間我不是白修煉的,也學會不少鬼修之術。彭大哥渾身陰氣這麼重,他比這幅畫的畫靈還要邪門。”
“怎麼講?”
“打個比方,你就清楚了。這幅畫與外界隔絕,自成世界,如果要進到這裡,必須要有馬丹龍那種貫通陰陽的神通。而彭大哥對於這幅畫,就像是電腦病毒對於計算機。也不知他是用什麼鬼手段從後門竊進來的。”李大民說。
我道:“那到底是他厲害還是畫靈厲害?”
他瞪我:“你也是學計算機的,你告訴我是系統厲害還是病毒厲害?沒有防毒軟體的話,病毒能讓整個系統癱瘓。”
我目瞪口呆:“彭大哥這麼牛逼?他要破壞這幅畫嗎?”
“不知道。去看看。”李大民低聲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還能怎麼小心?我輕手輕腳,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走近前殿,躲在神龕後面。彭大哥正對我們,背對著道觀大門,坐在地上,解開身後那個大揹包,不知在搗鼓什麼。
他從包裡取出一大疊黃色的宣紙,張張分開,一一鋪在地上。我打了個激靈,李大民覺察有異,用牙輕輕咬了咬我。我不敢說話,用手指在他臉上寫了幾個字:他要畫畫。
分完了宣紙,彭大哥露出滿意的表情,又從揹包裡取出一隻造型古里古怪的髒碗。這隻碗非瓷非木,整個呈黃褐色,底部是半圓形,放在地上還輕輕搖晃。李大民躲在我懷裡,連連低聲說:“我操,我操。”
他肯定知道什麼,我小心翼翼向後退了退,覺得彭大哥聽不見我們說話,這才低聲問:“你知道什麼?”
李大民道:“我操,你知道那是什麼碗嗎?”
“什麼碗?”
“媽的,那是骨碗。”
“什麼**古碗,我也能看出是個古代的碗。”我說。
“操,什麼古代的碗,是人頭骨做的骨碗!”
“啊!”我差點叫出來,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彭大哥從哪弄的人頭骨,還還給做成碗了。”
李大民倒吸一口冷氣:“莫不是”
“莫不是什麼?”我急著問。
“莫不是陰間的抽骨換胎術?”李大民眼裡放光:“這老小子牛逼啊。”
“哪跟哪啊?”我急得差點上牆:“抽骨換胎術不是你成仙修煉的法子嗎?”
李大民低聲給我解釋,這種抽骨換胎術,不單單對自己可以用,抽去凡胎修成仙體什麼的。更邪門的是,還可以對別人用,能悄無聲息抽去你的骨頭,當事人還毫無察覺。大約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成都附近農村發生過這麼個事,有個老漢睡睡覺,第二天起來,發現右腳不會走路了,軟綿綿拖在地上,跟個肉包差不多。上醫院一檢查,兩條腿骨沒了!這老漢一不疼二不癢,除了腿骨消失不見,其他和正常人沒兩樣。這就是被某個邪派高人,用抽骨換胎術把骨頭抽走了。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我滿頭冷汗,媽的媽我的姥姥,彭大哥用的是人頭骨做碗,難道說他用抽骨換胎術把某個活人的頭蓋骨給取出來了?!
這事不能琢磨,越深琢磨越毛骨悚然。不但如此,我還想到了一個更為恐怖的結論。
難道彭大哥也要成仙?
我渾身冰冷,寒意徹骨。如果真是如此,這是我看到第四個要修仙的人了。
李大民接下來的神情,讓我很不舒服。他沒有害怕和恐懼,眼神裡散發出來的,卻是狂熱和希望。他緊緊盯著遠處的彭大哥,不停舔嘴唇,似乎在琢磨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
只見彭大哥放好骨碗,用刀割裂自己手指,指尖垂下,暗紅色的血滴滴答答,越流越快,落進碗裡,很快就積了厚厚的一碗。
他點燃燭臺,放到一張宣紙的旁邊,幽幽火光,照亮了方寸之地,顯得靜謐詭異。
彭大哥又取出一隻幾十厘米長的黑幡。不知大家見沒見過這種東西,一般在鄉下農村,出